家里人都在离帝都五六天路程的县城,如今落魄之时,放眼整个帝都,向珍儿能依靠的只有同乡姐妹付玲珑。于是她抱着仅有的财产,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潘家。
付玲珑正梳着头发,等潘老爷回来邀功——凭向珍儿的本事,那件事断然没有失败的道理。一味催情的毒药,藏匿在小小的香囊里,让人动情*之后便会气力全失、言语不能。按着计划,此刻的曹家大约快要一片混乱了吧?
人们只会以为向珍儿用下作的手段来争宠,万万料想不到另有玄机。
好姐妹啊好姐妹,为了姐姐的前程,只有委屈你了。
付玲珑毫无歉意的一笑,心情正是十分好的时候,猛然听丫鬟说曹大将军的向姨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来求助,心里立时猜到是怎么回事。
“哼!”她的心跌入低谷之中,将木梳狠狠的砸在梳妆台上,骂道:“没用的东西!就说我现下有事,不方便见人,叫她改天再来吧。”
丫鬟吓得不敢多声,忙准备出去回了向珍儿。
“诶,等一下。”付玲珑又出声了,她眼珠子一转,染上笑意,“哪里能这样就懈怠了呢?总得继续再加一把力不是?去把她请进来吧,哦对了,不用上茶招待。”
丫鬟的脚步顿了又顿,生怕付姨娘又改了主意。
这一次,付玲珑没有再改,给东西的事情既然失败了,那只能再行一招,否则老爷那儿不好交代,其他妾室们会拿她当笑话一样看,最后落得个“一无是处”的下场。在这深深府邸之中,一个没用的小妾,没有好的前途,她太明白了。
没多时,向珍儿红着眼睛进来了,一看到好姐妹,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付玲珑耐着性子,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问道:“好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不成?”
不顾屋子里有几个丫鬟在,满心委屈的向珍儿“哇”的一声哭出来,抓着付玲珑的手臂不肯放,“付姐姐,你可得帮帮我,否则……否则我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付玲珑这时才发现向珍儿带着包袱,心里有种更不好的猜想。
“你说说,到底怎么了?”她使了眼色,让丫鬟们都赶紧出去,然后带着向珍儿到里屋说话。
向珍儿哭了好一会儿,差点将付玲珑的耐心全都磨没了,断断续续的把今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连带着将从前在曹家表面光鲜,内中辛酸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也统统说了。
付玲珑大惊,从前看向珍儿穿金戴银,十分风光的模样,还以为她十分受曹律宠爱呢。可是谁料想,竟是个徒有其表的?!
这算盘打从一开始就打的不好啊……
万幸的是,向珍儿没有把她给供出来。他们潘家仍可以隐匿于幕后,而曹律在明,还有的是机会。
付玲珑皱起眉头,随意安慰了几句,“妹妹先别急,总归有办法解决的。”
向珍儿抽泣道:“姐姐能否指点我一二?”
“这个嘛……”付玲珑想了想,计上心来,“这事情没凭没据的,你好歹是曹夫人要来的人,怎么能就这么把你赶走呢?太没人性了!你呀,就该去曹家门前闹一闹,怒斥曹大将军始乱终弃,你从前那般受宠光鲜的样子,可是很多人都看在眼里的。”
“可是……”向珍儿有些迟疑,真要她去侯府门前闹,给十个胆子也不够。
付玲珑拽着向珍儿的衣袖,劝道:“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不如豁出去。你不如这样做……”她附到向珍儿耳边嘀嘀咕咕。
向珍儿的脸色终于渐渐好转。
第二日午后,正是大街上行人最多的时候,有高官小吏,也有贩夫走卒,形形j□j的人在这座最繁华的城中来来往往,犹如奔腾的江流不停不息。
向珍儿穿着一身素净的浅藤紫衣裙,脸上抹了极淡的胭脂,一双杏眼通红,眼角尚挂着一抹晶莹泪珠,扶风弱柳一般行至曹府门前,轻轻咳嗽娇喘几声后,脸色苍白了几分。紧接着,她当着满大街的人,竟是“噗通”一声跪在曹家正门前。
“咦,这个姑娘是做什么?”有眼尖的人,很快发现了异常,凑到向珍儿面前,仔细的打量。
有好事的答道:“这女人我识得,不是曹大将军的小妾吗?怎好端端的跪在门口?”
向珍儿不作答,只跪着。
这般不言不语,又显得似乎受了极大委屈般的楚楚可怜样子,引得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想一探个究竟。
曹家的护卫原本不打算管门口的事情,一来向珍儿跪着的地方,离大门口尚有一段距离,要是上去就显得管太宽了。二来,主子的事情,他们做下人的也不太好插手。
但是眼见着人越来越多,议论纷纷的焦点全部对准曹家之后,护院们实在静不下心了,有人回府里去禀告夫人。
很快,内院有人过来了,不是曹夫人,而是她身边的心腹于妈妈。
“向姑娘,我们曹家念在你这两年尽孝尽的好,对你犯下的过错既往不咎,你可别到头来装作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来恶狗咬人。”于妈妈冷言冷语,气势凌人的站在柔弱的向珍儿面前
向珍儿只是低声啜泣起来,显得万分委屈,“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可以吗?”
“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少在这儿胡搅蛮缠的撒泼!”于妈妈面露厌恶之色,若不是围观的百姓众多,她一定会狠狠的踹一脚这小贱人。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