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黑暗之中又传来阵阵脚步,几个人影慢慢从那边靠近。少年听到了说话的声音,还有长剑破空的声音和什么东西撕裂的声音。
“他在那里。”他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说话。
“你走不了了!”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可他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你们想杀了他?”这个声音他知道,是吾距。
“他是我徒弟。”这个人是柳易。
他是我徒弟。
是我徒弟。
头好痛。少年捂着脑袋,头脑中转来阵阵发晕的感觉,这大概是后遗症,被吾距敲在脑袋上的后遗症。他此时看什么都是晕乎乎的。
“杀了他。”
有个声音响起来,书墨愣了愣,这声音仿佛是直接在他脑海之中响起。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杀了他,他是谁?
他问道,可是那声音却只是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这三个字充斥着他的大脑,搅动着他的思绪,冲击着他的心脏。要将他整个灵魂吞噬。
他弓起身子,痛苦的捂着脑袋。
“你没事吧。”有个小小的身影扶住了他。那双手让他感到一阵亲切。
“我没事——”他强忍着头痛,气喘吁吁的说道,“我没事——没——”
可那个声音又一次无情的侵入了他的脑海。
杀了他!
杀了谁!
柳易!
“杀了他!”
他听到自己从牙缝中挤出的字眼,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怨恨与恶毒,带着控制不住杀意。他双瞳赤红,双拳紧握,眼神投she出一道愤恨的目光。
诺诺呆了,她从没见过书墨这般样貌。他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yin间的来者。
——杀了他?
——杀柳易?可是……为什么要杀他?他是我师父。
——他杀了我!
——可我不是你!
书墨强抓着自己的胸口,抑制下那滔天的杀意。他现在知道那个声音是谁了,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到这个声音,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去答应荆离的条件。
他抬起头,看到柳易和吾距正战在一处,另一面则是大巫和离花宫的人们在同一个他不知道的蓝皮肤的家伙交手。身边的诺诺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她怎么在这里?
“诺诺。”他轻声叫道,“你怎么会——”
他正要伸出手去拉住她。可一阵天旋地转又将他的思绪扯成了两半。一股力量将他强行脱离了原地。眼前的景物飞速后退着,他仿佛又被人扯住了自己的脖子向前飞奔。
带他回过神来时,他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吾距的手中,那个妖怪依旧在向不知何处飞奔着。
“公子,夜璃会为我们挡住他们。”吾距的声音有些疲倦,书墨看到他的肩头还在流血,那是柳易留下的剑伤。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要将我带走?”书墨刚经历了一次头痛,此时他全身都失去了力气,“我说过,我不是荆离。我是柳易的弟子。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哦,或许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我们都用剑。”
“公子,我嗅到了你的气息。”吾距说道,“剑不会说谎。离殇已经——”
“别死心眼儿了!”书墨大声吼道,“我和那家伙没有关系,他是他,我是我。我叫李书墨不叫荆离。你们干嘛不去街边随便找一个家伙给他拿这把剑叫他荆公子然后教他剑术将他带回妖宗告诉漠枯让他来阻止这什么千年之劫?干嘛不去凌剑阁随便拉个会用剑的让他用这把剑表演剑舞?我没心情陪你们玩这些把戏!”
可吾距没有理会他的话,他就像一个行李一样被吾距拖着奔跑,一直到了小镇外的荒原之上,吾距才终于放下了他。
“怎么,良心发现了?还是发现跑不了了?我早说过你们——”
书墨的话只说到了一半,他的目光便停留在不远处的那个人身上。
披着一件破破烂烂满是补丁的袈裟的老僧正站在离二人只有十步之遥的地方。他的双眼依旧紧闭。那件破袈裟被夜风吹起,书墨看到袈裟下隐藏的瘦弱的身躯,不禁有些怀疑他是否能挡住吾距的一拳。
慧言大师就这样站在那里。像一座亘古的雕像,唯有左手那串不停转动的佛珠还预示着他还是个活人。
“阿弥陀佛,吾距施主。到此为止吧。”他轻颂佛号,对二人说道。
吾距的表情变得僵硬,他咬牙说道,“大师,这是山上那位大人的意思,还是您自己的意思?”
慧言大师慢慢的回答,“二者皆有。”
“大师,那就只有得罪了。公子于我有恩,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扔下他。就算是那位大人来了,我也会坚持带他走。”
“你还是扔下我吧。”书墨无奈的小声嘟囔道。
吾距的速度很快,他脚下一蹬,便是向着慧言大师冲去。慧言大师闭着眼睛,却是不闪不避。他手中禅杖一划,脚下便出现一个带着金se的光环。那似乎是一个真气凝结的罩子,将慧言大师整个人笼罩其中,无论吾距的攻击带着多大的力量都无法撼动这个防御。
慧言大师嘴中念着佛号,手上的佛珠也未曾停下。他的周身泛起一丝光华,那光华愈来愈盛,照亮了整个夜空。吾距见了那道金光,飞速闪身后退。他的眼中满是震惊之se。
“大婆罗咒!”
一道金光闪过荒野,少年的眼睛都被这金光闪得快要流泪。他听到了吾距的吼叫,在他可以看到的地方,吾距似乎在被一条像是锁链一般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