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抓着黄裳么?”沈冰脸色有些苦闷的问道。
“他不在寒霜岭。”陈渐青脸上阴云密布,不欲多言,手按着剑柄,径直下山去了。
一众刑堂弟子顿时欲哭无泪,这刚从戴云峰过来,怎么又要打道回去,不带这么折腾人的啊,不等叫苦,陈渐青已走下山阶消失于视线之中,众人也不敢违逆他的命令,抬上棺材大步紧追了上去,又是一路奔波,却已无力抱怨,爬上戴云峰之后,一个个累得都快散架了,顾不得刑堂弟子形象,一个个席地就坐,甚至有人已脱下靴子开始揉脚。
陈渐青也顾不得多管了,进到常春堂内,便拽过一常春堂弟子,冷着脸问道:“孙璟现在何处?”
那弟子被陈渐青一把揪住衣领,吓得站都站不稳,哆哆嗦嗦的回答道:“在北苑东厢房。”
“带路!”孙璟将他推搡开。
那弟子一个趔趄,险些一屁股墩地上,点头哈腰给他和沈云清行了个礼,而后带着两人往北苑去了。
门被推开了,一股浓郁的草药味扑面而来,陈渐青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孙璟口眼紧闭躺于软榻之上,浑身被白纱包裹的严严实实,宛如一个粽子似的,陈渐青走到近处,瞅了两眼之后,眉头皱的更紧了,法力一丝丝流泻出去,落在了昏迷不醒的孙璟身上,轻而易举穿透了他身上那一层层的白纱,只觉神识像是触到一块火炭,他浑身滚烫,温度惊人,身上更是多处被烧伤,皮肉溃烂,看起来凄惨至极,怕还真是危在旦夕了。
可惜陈渐青不懂医理,只知皮毛,觉得他体温虚高,便是火毒攻心所致。
若他揭开孙璟身上的白纱,便会发现那些看似可怖的伤口,其实已经没有怀肉了,只等长出新肉,伤口便会痊愈。
“商韶年所做恐怕真的过分了些。”陈渐青底气已有几分不足。
“就算如此,黄裳也定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商韶年实力强他数十倍,怎么可能被他活活打死,就不知反抗吗?”沈云清微微皱眉,心头疑惑仍未解开,自不肯罢休,这时方岩也已经赶到了北苑,如今黄裳因事外出,孙璟又昏迷不醒,常春堂一应事务便具有他处理,自然也包括接待宾客,他在旁伴随了片刻,被沈云清问起:“商韶年死时,除黄裳之外谁还在场?”
“小人在场。”方岩不敢隐瞒,如实答道。
“商韶年真的是被黄裳用刑杖活活打死?”沈云清问道。
方岩低着头,回答道:“是!”
“他断了一只手,又是怎么回事?”陈渐青面色不善,隐有烦躁。
“神通反噬,被地肺毒火烧掉的。”方岩将头埋得更低了。
听到方岩替黄裳开脱,陈渐青不禁大怒,正欲发作,沈云清伸手阻止了,而后与方岩说道:“带我去现场看看。”
方岩不敢违拗,将二人领至黄裳的书房之中。
“你先退下吧。”沈云清挥了挥手,屏退方岩,而后让陈渐青把门关上,踱着步子在书房巡弋起来。
书房之中的残局虽已被清理干净,但依稀还有些痕迹,桌椅四壁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就像深秋夜里忘了关窗户,早上起来满屋的露水,沈云清神识在屋子里大致扫过一遍,发现了横梁上的阵法刻痕,大致明白了商韶年阴沟里翻船的原因所在了,而后止步转身看向陈渐青,只见他蹲在地上,正在观察屋子当中那团血迹,眉头紧缩,似想找从中找寻出线索。
“你难道还指望用证据扳倒黄裳吗?”沈云清突然开口问道。
陈渐青抬起头来,略有些疑惑,但只怔了片刻,便似恍然大悟了一般,眼里渐渐浮现出一丝冷意。
“黄裳很聪明,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将阳谋用到了极限,又擅长借势,不简单啊。”沈云清竟然没有吝啬对黄裳的赞美之词,随即却是话锋一转,道:“可惜再精湛的计谋手段都不如绝对的实力来的靠谱,他若一直躲在赵朴初的羽翼之下,老夫也许还拿它没辙,但他没有。”
陈渐青已与沈云清想到了一处,立即站了起来,懒得再看地上的血迹,道:“我立刻就去。”
“你将来是要继承刑堂首座的,身上不能有任何污点,这等脏活不能由你去做。”沈云清摇了摇头,将他制止住。
陈渐青问道:“难道师叔打算亲自前去?”
沈云清掸了掸衣袖,在黄裳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轻描淡些的说道:“他这样的蝼蚁还不值得我亲自动手!”
“但我手下已无人可用了,连商韶年都栽在黄裳了手里。”陈渐青眉头微皱,似有为难。
“你太高估黄裳实力了,你知道商韶年怎么栽的吗?”沈云清一边说着,同时抬起手来指了指头顶的横梁,道:“这书房之中有一座小*阵,此阵运转开来之后,能够将百丈范围内的葵水灵气汇聚起来,从而将其他灵气排斥一空,商韶年修炼的是青焰峰的火行道术,在此地他什么手段都施展不开,才惨遭黄裳毒手,其实黄裳本身实力并不强横。”
陈渐青经他一点拨,心头疑虑也豁然解开,他就觉得此事当中必有蹊跷,若商韶年真是被黄裳用实力降服,那黄裳也太过妖孽了,不仅诡计多端,而且实力成长速度也如此惊人,不消时日,便能成为心腹大患,想想便觉得胆寒。
“此事你交给沈冰去做便可以了,他已有通神后期的修为,远胜黄裳,你若不放心,便再多派几人。”沈云清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