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听到陈渐青与沈云清所说的这番话,加之屋内气氛有些阴冷,杀机暗涌,心头已隐隐有所猜测,不由紧张起来。
“你四人现在立刻下山,出山门之后,往沧澜城方向追击,寻找到黄裳之后,将他处理掉!”沈云清开门见山道。
一听此言,除了沈冰先有心理准备之外,其余三人皆是一惊,而后满脸哭丧的表情。
“替我办好此事,我陈家绝不会亏待你们。”陈渐青许诺道。
沈冰自然愿意接过重任,他对黄裳也颇为痛恨,早想手刃之,更莫说陈渐青还许下这么大一个人情,只是今日奔波了一天,实在有些走不动路了,不是不愿,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想必另外三人也是如此,所以表情才跟死了亲爹一般,怕陈渐青误会,赶忙解释道:“黄裳离开宗门已有两三个时辰了,而我们今日在三峰之间来来回回兜了一个大圈,跑了将近百里路,腿都快折了,怕是追不上了。”
陈渐青闻言沉吟了片刻,道:“黄裳没有代步灵兽,也走不了多快,我这绘几张‘轻身符’给你们。”
说罢,目光在书房里扫过一圈,找齐毛笔、朱砂、黄纸等物,立刻动起手来。
‘轻身符’虽属于常用符箓中最难绘制的几种,但陈渐青修炼了,对巽风之力的运用颇有心得,裁好黄纸、研磨好朱砂之后,立刻提笔,笔尖在砚台里轻轻一蘸,便被沁的猩红如血,法力随之弥漫开去,将周遭巽风之力悉数引来,笔落纸上,一点殷红,竟是晕散成了锋芒之状,似被风吹斜的一般,好像真有一阵风被封印在了其中。
笔锋运转,陈渐青丝毫不敢大意,巴掌大小的一张符竟是用了十息时间才绘制完成。
搁下笔之后,额上已有细汗。
沈云清见状,也寻来一根笔,蘸墨绘符,他修为虽高出陈渐青一大截,但同样不轻松,小心翼翼的。
只要一处笔误,一张符就废了,白白浪费法力。
陈渐青最终绘制成功了三张,废掉一张,法力已是消耗所剩无几,无力继续下去,但寥寥三张显然不够,余下得只能靠沈云清来补充,沈云清修为深厚,法力要比陈渐青充沛许多,虽不如他熟练,但绘制了五张‘轻身符’之后仍有余力,兴起之下,又动手绘制了一张‘霜雪符’,运笔明显流畅许多,毕竟‘霜雪符’出自于玄阴真解,是本宗的法术。
笔落之上,散成雪花之状,隐隐可见六角锋芒,仅这般看着,便能感受到一股凛冽的寒意。
‘霜雪符’绘完,沈云清也有些乏了,将桌上符箓交给沈冰,不冷不淡的说道:“老夫花如此大力,若还不能成事,你们也该死了,快去吧。”
“定不负重望。”沈冰抱拳立誓,言语之中充满杀机。
接过符箓之后,将轻身符分发给众人,也不拖泥带水,率众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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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荒园深处,狂风大作。
黄裳正双手抱头在峭壁断层之上左闪右跳,竭力躲避着迎面砸来一具具尸体。
一头头牛犊大小的夫诸从峡谷对岸被狂风吹卷过来,挟裹而来的还有瓢泼一样的大雨,以及各种碎石、树枝。
这要被砸中,绝对不轻松,黄裳虽然身强体壮,却也不愿无缘无故的受罪。
混乱场面持续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才逐渐平熄下来。
远处峡谷*已经散去,黄裳极目远眺,只有两三头夫诸侥幸从白羽的猎杀下逃脱,宛如惊弓之鸟,四散狂奔,渐渐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已无穷追的意义,他将目光收了回来,看着身旁的一具具尸体,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整个夫诸族群如同土鸡瓦狗一般被他摧枯拉朽的毁灭横,这猎杀能力实在太恐怖了,如果他是被猎杀的对象,绝无一丝活命可能!
妖修,果然是让人谈之色变的存在。
虽然妖族不上天眷顾,修行艰难,万头走兽之中,能有一头得道,便算奇迹。
可一旦得道,依仗强大的天赋能力,战斗力远比同境修行者恐怖。
“白羽未与赵朴初签订契约,我若能将之收为妖仆,实力立刻暴涨,玄阴宗内谁敢犯我!”黄裳不禁动了心思。
但这念头只在心底稍稍停留片刻,便付之一笑了,白羽连赵朴初的看不上,可见眼界之高,怎么瞧得起他?
拿修炼功法做要挟?只会竖立一个恐怖至极的敌人,白羽显然不是任人摆布之辈。
与其这般作死,不如花些心思好好与他处好关系,摆不清自己位置,是处世大忌。
黄裳撇开那些不知所谓的想法,开始收捡战利品,也未避讳什么,拂袖一挥,尽数收进天阙之中。
白羽正从远处归来,将这一幕收之眼底,神色变得怪异起来。
“你这储物戒内的阵法空间有多大?”
“长宽近丈!”黄裳自然不可能说出实话,天阙内部空间有数十丈见方,太骇人听闻了。
虽作了巨大的保留,白羽还露出了吃惊之色,“岂不达到玄阶中品?”
“嗯。”黄裳点了点头,一般储物戒都是玄阶下品,内部空间不过两三尺见方,仅能存放一些轻巧的小物件,内部阵法空间长宽近丈,已是玄阶中品的档次了,价值要高出十倍不止,很少有人拥有。
“想不到你身上还有如此宝贝。”白羽并未流露出任何贪婪之色,随口说道,同时伏低身形,让黄裳爬到背上来。
“我父亲传下来的。”黄裳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