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就陪你去看满天的雪花,春天,我们一起去看山中的杜鹃,夏天,我们去山下游玩,秋天,我们一起扫院子里的落叶。总之,你看不看得见,我们都没有什么可改变。”

沧海的眼眶微微泛出泪光,他低下头,将视线焦距定在她的脸上。

茜女一个惊喜,“沧海,你……”

沧海扬唇一笑,“我能看见你了,茜女。”

茜女喜出望外,“我就知道,师父一定能将你治好的,沧海,你真的能看到了,能看到我了吗?太好了!”说着,喜极而泣,一把搂住他,将脸儿埋在他怀里。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么久。”沧海轻柔的抚摸她的头发,“茜女,别怪我。”

茜女仰起脸,欢喜的看着他的脸,抬手,手指轻触他长长的睫毛,“真好,沧海的眼睛这么漂亮,如果一直看不见会多可惜。”

沧海轻轻长吁口气,他再也不用骗她了。

“我们快把好消息告诉师父!”茜女激动的拉住他往外走,习惯性的还是拉着他的手。这些天她都是走哪儿牵着他的手,做他的眼睛和拐杖。“哎呀,我的蒸粉都凉了呢!”

两人奔跑着来到张胜丰的屋里,张胜丰只是淡然的手举着酒杯,在轻饮着美酒。

“师父!沧海的眼睛好了!”茜女一下子跳到张胜丰面前,迫不及待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师父。

不料张胜丰没有一丝的惊讶,甚至眼睛都没看一眼纳兰沧海,而且,一出口,便是:“那他可以走了。”

茜女的笑容僵在脸上,以为自己听错了。“师父?”

纳兰沧海却也没有别的表情,他是知道的,他眼睛好了,就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他也不愿利用她师父这样子呆在她身边。

他是高贵的皇族后人。

“师父……”茜女也反应过来,当初,她也是跟师父说的,让沧海在这里看病。可是,也不能就这么绝断的啊。“师父,沧海,他还刚刚好……”

“他早就好了。”张胜丰放下酒杯,抬头,看向纳兰沧海。

“啊?”茜女回头看沧海,顿时,她脸上发红,又为难又难过。“沧海。”她知道沧海为什么这样做。

“茜女,没关系。”沧海冲她一笑,然后转身张胜丰,郑重其事的向他行了个礼,“沧海多谢师父这么长时间为了医治病疾,我也在这里叨扰了您太久,确实,该离开了。”

茜女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一时不知道是该留他还是不该留。留他吧,于礼确实不合。她也看得出来,师父并不喜欢让沧海呆在这儿。可是不留他,让他回皇宫吗?

“沧海……可是师父……”她真是左右为难。哪一个她都不想舍弃,哪一个又都不是她的全部。

“茜女,我已经欠了张师父太多,不能再在这里了。”沧海握住她的手,欲言又止。他不能说让她跟他走。这个问题,他还是一直在犹豫不决。

不料,张胜丰突然站起来,面对茜女,认真的说:“兰儿,跟他走吧,回到属于你的地方,这里不适合你。”

“师父!”茜女有些愣了,没想到师父会这样说。一直,她说的,他想的,都是他们在这里安然到老,过世外桃源的生活啊。

她惊慌,害怕,就好像自己隐藏的东西被师父看破。可她不在这里,又能去哪儿?

然而这边,沧海也慢慢的松开了她的手,顿时,她就像失了重心,茫然无措的看着他们。

“茜女,这一次,我不想勉强你再跟我走。这一次,你让我先走,如果有一天,你想找到我,那时再来找我。好不好?”沧海是含着泪对她说的。这些话,他愿意藏在心里一辈子不说。可是,他还是想看到她幸福快乐。

所以这一次,他给了她一个公平的选择。

茜女的泪珠从眼中滑落,她没想到,还是到了这一天。她好怕选择,每一次都让她很艰难。

“别哭,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一切,都在你的手中,你想怎样,便怎样。我会等你。”沧海最后拍了拍茜女的手背,难舍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毅然离开。

他不敢再多留一分钟,生怕自己会后悔。好不容易,他放松了她的手。可惜每走一步,心就更痛一层。

“沧海……”茜女追出门槛,又猛的顿住步子,回头为难的看着师父,“师父……”

她该怎么办?

“如果不想走,就跟师父留在这里。”张胜丰慢慢走出来,眼睛温柔的看着她的脸,“兰儿,师父会为你改变的。”

“师父,我……”茜女心里着急,又慌乱无措,她知道,自己也不能一直这样霸着他们二人,许多事,也该顺其自然。

放手吧,也不再让自己为难。

这时,有位姐姐突然急急忙忙的奔了过来,掠过纳兰沧海,奔到院门里,报:“公子!有人在门外求见。”

几个人同时将目光投过去,他们这儿,极少有外人来。

“什么人?”张胜丰脸上严肃。

“他说,他是……是小姐的……”

张胜丰神色黯淡下去,手一挥,“让他进来。”

茜女的心跳在这一刻加速,已经慌乱的心快紧张的麻木了。会是他吗?两年了,她都快忘了。以为永远都不会再见到。

纳兰沧海也定在原处,慢慢的望向前方。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时间似乎定格了一般,几个人都静默的站着,各怀心事。直到,江璞玉的身影清清楚楚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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