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女被他问的哑口无言,面无人色,她不否人,他说的这些全都对得上号,江璞玉的阴阳怪气,阴狠变态,恐怕都是因为心爱的女子嫁作他人妻!
脑海里瞬间想过他们曾经可爱的相处,那日夜的相对,到底算什么?如果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个意外,可是他那种种流露出来的在意又是为什么?
孩子……她下意识的捂住肚子,心里一慌,这里,孩子还在吗?她想问,又不敢问。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好可笑好滑稽,与自己有“身”和“心”有关的两个出色男子,却原来都只喜欢一个宁香儿,而她,是宁香儿的敌人。原来,她本是个多余的,是个替补的……如果孩子还在,自此,她只有和孩子相依为伴……茜女的种种失神都全数落入纳兰沧海的眼睛里,他抬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温柔的望着她的脸,说:“我曾经说欠江璞玉一个人情,这人情是什么,你可知晓了?”
茜女一愣,这……居然是夺妻之恨?
“在感情上,我或许欠他人情,但是,在礼道上,他江璞玉爱慕着本宫的皇子妃,是不是罪该万死!”纳兰沧海痛苦的颦蹙了眉心,眼睛里闪动着泪光,愤然收手负袖,他抬起头,轻嗤一笑,“本宫也想让他品尝这种耻辱,以泄心头之恨。”
茜女早就听得一身冷汗,沉痛的看着纳兰沧海,这,还是她心中那个一尘不染的七皇子吗?原来也是这么阴郁可怕的。只是她不懂,这算是什么报复?原本就是他七皇子抢了江璞玉的心上人不是吗?又不是江璞玉抢娶了他的心上人!如果说他以为江璞玉现在喜欢着她,他又将她扣压,那不是又在抢江璞玉的心上人吗?这不叫报复这叫变本加厉,这叫咄咄逼人吧!
“宁香儿是桓王之女,我亦拿她无可奈何,休不得,杀不得,只能活生生留在那里,极尽奢宠,这几年来,我心里的痛苦,无以言说。身为皇子,功勋高过太子,便也时时危机四伏,江璞玉与本宫同窗亦友,如同臂膀,为着大局,为着利益与情份,我亦需得依附丞相。”纳兰沧海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那黯然的神态失神的眼晴,说不出的苦楚。
茜女的眉心紧紧颦起来,他说的这些,不无道理,虽然江璞玉被夺了心上人,内心十分恼火,因为皇子身份尊贵,皇上歇婚,他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跟皇子抢妻。可是,娶了心里有别人的皇子妃的皇子,他的内心又能好受吗?关键是还不能表现出恼火,不能随心所欲的变态,还得依旧温文尔雅,甚至不能对不爱自己的皇子妃有任何处置!更甚至,为了自保,他还得求助于情敌!
他也是个憋屈的皇子呀!
想着,茜女的眼神里就多了层怜惜。
纳兰沧海重新坐回到床边,与她相依,他恢复了淡雅的神情,淡静的看她一眼,道:“你会否觉得我很可恶黑暗?就是我自己,亦讨厌这样的自己。”
“……不,殿下,你也有你的难处。”茜女本能的摇头,答,“殿下心是好的,可是身不由己。”
纳兰沧海冲她一笑,略显心酸,“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本宫的。”
“可是……殿下不必跟我说这些……”茜女心慌慌地低下头。她真的不想知道这么多,尤其是反复听到江璞玉爱慕宁香儿。她真的好尴尬。
纳兰沧海望着她的眼神一闪,微低了头,神情里带了些愧疚和着急,“茜女,你误会了,我不是扣压你。”
茜女抬头看他。
“我承认,起初我是因为看江璞玉在意你,才刻意想带你入王府。”纳兰沧海轻叹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但是我说的话是真的,与你初一相处,便如沐春风,有私心,想留你在身边……”
茜女心慌意乱,连忙复又跪下,颤声道:“茜女不敢……殿下,茜女虽然身份低微,可是毕竟算是丞相的姬妾,虽然我跑出了相府,但立志逍遥天下,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此生,不愿做妾。”
茜女直截了当的拒绝让纳兰沧海面露难堪,俊颜上难以隐忍的羞愤,“……本宫,未说要纳你为妾。”
茜女暗松了口气,连忙道谢,“谢殿下。”
纳兰沧海盯着她,想一想她刚刚受过惊吓,死里逃生,又一下子接收了他太多的信息,对他的认识一时还不能转变,他也不逼她。“也许本宫也是喜欢你身上这种潇洒肆意吧,你莫多想,好好养伤才是。以后,你就住在本宫这里,由铁云保护你。”
茜女惊魂未定的又看了他一眼,见他眉眼仍是雅温和,便只得先点了点头,今天像是坐过山车,她也需要个时间好好的消化消化。
纳兰沧海转头望向帽帘外,那里,还跪着铁云。
“戴罪立功,不可再让茜女出任何差池。”纳兰沧海严厉的吩咐铁云。
铁云恭敬谨慎的叩首,“谢殿下不杀之恩!”
茜女定了定神,诧异的看了一眼纳兰沧海,他也会因为一件小事杀自己的部下吗?
纳兰沧海收回视线,正与她惊疑的目光相碰,茜女连忙躲开,他却难掩受伤,伸手抚了抚她的眼睛,“莫这样看本宫,我或许不是个好人,但是会个对你好的人。”
茜女一触。
只因为直觉上与她相处的舒服,他就这么迁就她了吗?他是皇子啊,让他舒服顺眼的人何止她一个?总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单纯。
一想就头疼,不想了,她因他差点儿死了,现在由他负责养伤也是情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