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沧海见她有意无意的躲过了他的邀请,脸色微有些失落和尴尬,但即刻,便也自然而然的收回手臂,“那就坐下喝吧。以后,你还是少下楼。”
茜女心里想了想,总觉得,殿下会时不时的提醒她,会不会他也已经知道她有身孕的事?人家这样为她,她也该实实坦诚。再说,以后与无暇相处,免不了受她的照顾,她也该说出来为好。
心里这样打算着,一边和纳兰沧海一起喝了粥,聊些有的没的,完了天色就大暗,外面一直很静,想来他们一时半会儿,是断不会搜到这里来的,于是,两人就又收拾完了上楼歇着。
到了二楼,茜女有些别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呆呆的忤在那儿。
纳兰沧海没有犹豫,大大方方的抱了被子铺在地上,将枕头往上一放,呼了口气,满意地道:“你看,还挺不错。”
“殿下为什么不准备两张床?”其实她还想问为何不再收拾一间房,或者把这间隔开。
纳兰沧海裉了鞋子,坐到地铺上,道:“我买的时候是这样,买的匆忙也没有来得及准备。”
茜女虽然对他的解释不太满意,但也不好再追问。
“你还愣着做什么?不累吗?快去上床。”纳兰沧海浅浅地笑着催她。虽然他风雅依旧,但与之当初比,更添了份亲切感。为什么她当初遇的,不是这么贵而不骄的王子呢。
茜女心事重重的坐到床上,准备就寝,盖了被子躺下去,眼睛却睁的大大的,很奇怪在殿下身边,她也能很安然的睡觉,是她对这个人太放心了吧。
纳兰沧海的视线一直淡淡的放在她身上,见她无有睡意,便安慰道:“你放心睡,这里有我。”
茜女转头望着他干净秀美的脸,不禁有些愧疚和心酸,“殿下,你对茜女真心诚意,我很感动,如果不是你,我的生活会永远一成不变。有件事,我想告诉殿下。”
纳兰沧海心头一紧,“什么事?”
“我怀了丞相的孩子。”茜女坦然说。
纳兰沧海神情微顿,这件事他原是知道的,他怔的不是这个,怔的是,她终于有对她所说的实话了,这说明她对他的戒心已减少许多。能把这种私事告诉他的,已是信有*。他兴奋,却也沮丧。
“也许对你们来说我这个女人很奇怪,很忤逆,有了夫君的孩子还不能安份守己的做个姬妾。是受人不耻的。”茜女苦笑。
“不,茜女,我觉得你很有自己的思想,你喜欢的就做,不喜欢的就拒绝,你敢于这样活自己的,我很赞同。”纳兰沧海的回答也让茜女意外。
但是她想了一会儿,倒也不意外了,“所以,殿下一直帮我是吗?”
“有一部分是,难得你有抗争的精神。”纳兰沧海说着叹了口气,道:“也许,是我自己无法逃脱世俗的束缚,才羡慕你的敢爱敢恨吧。”
“殿下过奖了,我可没那么了不起。说实话,我没大志向,就只想一个人,或者跟个志同道和的朋友,一起潇洒的过自己自由自在,纵情高歌的小日子。”
“自由自在、纵情高歌……”纳兰沧海呢喃了句,脸上划过不确定。
茜女一顿,苦笑,“我知道,有了孩子会有牵绊,可是我想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会好好教养他长大,让他和我一起过舒坦的日子。”
纳兰沧海半眯起凤眼,静静地似陷入深思。
“殿下……”茜女小心的观察他的神色,“殿下是否早就知道了?”
纳兰沧海回神看了她一眼,点头,“是,在你在王府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茜女心里一冷,果然是。可是他知道了却也不说,和她一样,彼此对对方都还有保留。如今,算是坦诚了吗?
那么既然早就知道她已有丞相之子,为何对她不离不弃?
茜女低下头,悄悄笑了下。
谁会相信一个很受皇上看重的皇子,会无聊到照顾丞相的怀孕姬妾?会犯贱到不介意有丞相孩子的女人,纯真的对她好?
不管怎样,至少现在,她坦然说了,也代表了一个暗示,一个拒绝的暗示。
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以后的相处,不要拐到那个方面去。
“对了,殿下,我托你照顾梅香的事,之前一直着急忘了问你。”茜女不想两人这么尴尬,赶紧转了话题。
纳兰沧海也收敛了神色,道:“你放心,她早就出城回乡了。”
茜女这才长出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我原也是想留她在这儿照顾你的,但是两个熟悉的面孔更能引人注意,所以还是分散的好。”
“殿下所言极是。”
“好了,天色不早,你早些睡吧,别多想,嗯?”纳兰沧海温柔的冲她一笑,“我去吹灯了。”
茜女连忙裹好被子,放下纱帐,“殿下晚安。”
纳兰沧海刚站起来不由顿了顿,晚安是什么意思?
屋内的光线终于暗下来,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茜女在黑夜中睁大着双眼,无论怎样都没有困意。
她还是忘不了江璞玉从火堆里出来时的表情,神态,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她终于让他尝到了,可是,她为什么不感觉到有报复感的快乐呢?反倒,十分的揪心。
毕竟,是她爱着的人,是她孩子的父亲,没错,纵使他那么坏,那么变态,她承认了,她爱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