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香儿这才缓和了情绪,抬起沾着泪花的眼帘亮亮晶晶的看向他,“殿下因何心情不好?”
纳兰沧海低头不语。
“可是……与丞相的到来有关?”宁香儿试探着问。
纳兰沧海看了她一眼,松开她的手,轻叹了口气,道:“你别问了,与你无关的。”
宁香儿缓缓垂下眼帘,柔声劝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殿下还是以身体为重,莫过于忧心。”
“嗯,我会的。”说着抬手轻揽了她的肩膀,道:“外面冷,莫冻着了,我送你回去。”
宁香儿扭捏着,半带撒娇,“殿下……香儿想陪着殿下,不想回院,好生无趣。”
“香儿若嫌烦闷,可让寻芳陪你出王府走走。”纳兰沧海淡笑着,眼睛里并无温度。
宁香儿看了看他,不敢造次,只得顺势应,“也好,那香儿就不打扰殿下。”
“嗯,去吧。”纳兰沧海停下步子,命令的看了一眼跟在宁香儿身后的寻芳,寻芳得令,连忙搀着宁香儿朝芳菲苑走去。
宁香儿一走出纳兰沧海的视线,脸上的表情就恢复了冰冷。
一路回到芳菲苑,宁香儿恨恨的扔下披风,坐到椅子上。
寻芳小心的上前劝慰,“皇子妃,今日殿下心情不佳,再过一日,你再去瞧他。”
宁香儿板着脸,问:“丞相今日跟殿下到底说了什么?”
寻芳低头不敢吭声。
“你去查!他们俩的神色都有异样,一定有什么事发生。”宁香儿端起茶杯,以杯盖一下下抹着杯沿,却并无饮用。眼睛里一直在晕染着五颜六色。
“是,奴婢这就让晖去查。”寻芳严肃的应。
宁香儿将手中的杯子磨的滋滋响,“殿下这些日子虽然表面上看是禁足,但是,却时有寻不着人的时候,本妃怀疑他仍与那个女人纠缠不清。”
上回她将马茜女扔进枯井,被殿下救出,殿下虽未明面上指责她,但是越发对她没有好脸色,她若是不去看他,他时常数日都不理会她,这是让她越发痛恨的,一个女人,嫁给了一个男人,不是来受他的冷落的!她宁香儿艳绝天下,她嫁了一个人人口中温雅风情才华横溢的七皇子,却并不幸福!她不服气!
更不甘心!
年少时,她是曾结丞相有过浮想,可是被残忍的拒绝后,她除了不甘心和愤恨,倒也无有其它了,毕竟嫁给了七皇子,他也一样是那么玉树临风,风华绝代,又身份高贵,举世无双,她是从心底里想讨好于他,想与他恩恩爱爱的,无奈,殿下对任何人都温文欠雅,对任何人都笑容可亲,唯独对她,只有面上的关心。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他亲近了,都快忘了他拥抱着她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一个女人的恨和狠,难道不是她的丈夫相逼的吗?
为什么对自己的妻妃不闻不问,却总是关心一个低贱丑陋的女人!
“啪!”狠狠的摔出杯子,眼泪,也聚满了眼眶。
她宁香儿,绝不认输。绝不!
茜女自打那天在山上见了人后,就不敢再冒然出院子,实在是憋的慌了,就在院门外的枫林里坐一会儿,晒晒太阳。
如今她的脸上,还是一直带着七皇子留下的面具,她自己不会弄,都是无暇帮她。易容过后的脸,她头一天见了,并无意外,必然是陌生的一张脸,是那种掉在人群里认不出的平凡。
可不管怎么易容,肚子越来越大,这可是重点目杯,江璞玉知道她怀孕,会算着日子寻找孕妇的。
有时候她想这些,其实也不知道是怕他找到,还是除了害怕之外,有一丝丝的期盼他找到她。
说实话,除了对他不放心之外,她真的,还有些想他了。
苦笑,或者她被他虐待习惯了吧。再说实话,他除了变态的时候,对她还真的是很好的,宠的很过分。她也被惯起来了吧。
低头看着自己微凸的肚子,她心中一暖,轻轻的抚摸,心底又一阵儿冷,不对,她怎么又仁慈,如果江璞玉真有宠爱她,不会对她下毒手,下什么化骨丸!这种男人对她好,只是因为强烈的控制欲,和为了享受独占的感觉。
哪有一个正常的男人,对自己的孕妻下毒?他根本不是爱,他只是爱自己。
长吸了口气,她闭了闭眼睛,正想站起身离开枫林,就听得身后一个轻微的脚步,她警觉的回头,一下望见红叶枫林中翩翩而来的纳兰沧海。
“殿下!”许久不见他,一旦见了,倒也是十分欢欣。
纳兰沧海扬唇一笑,加快了步子走上前,自然的扶住她的手臂,“别乱动,小心身子。”
茜女笑,“没事的。”
“你刚才的反应不对。”纳兰沧海突然说。
“什么?”茜女一懵。
“作何听到动静这般受惊,一看就可疑。”纳兰沧海认真的说。
茜女一听,也不由心底一凉,说的也对哦!就好像本来人家抓小偷的没怀疑你,你偏偏撒腿就跑,这不是此地无银么?
“多谢殿下提醒,我是受了惊了。”
纳兰沧海见她面色发红,十分好看,纵使平凡的面孔,可是那晶莹如流光的眼睛,却更显得美腻。
情不自禁轻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微凉,他将双手捂在中间,默默的暖着,低声说:“是我不好,你如今这般,还让你受惊。”
茜女更加羞愧了,“殿下不需如此。”
纳兰沧海回了神,抬起眼睛静静的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