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在宫中,少了皇兄的庇护,恐怕处处都存在危险。”上官玄月考虑到的,颂钦又何曾没有想到。
皇后虎视眈眈,上次坠崖都没有要了她的命,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狠招。
玖兰瑾夺得圣宠,如今在后宫已是嚣张的不得了,地位上来了,对付颂钦自然是不会客气。
这两个人已经够她受的了,若是再加上其他喽啰,她岂不是要变成三头六臂才能应付?
当初她在高处出尽了风头,人人望尘莫及,上官玄钰保护的滴水不漏让人连偷袭的机会都没有,如今她终于处在低出,还不赶紧找机会踩上一脚?
真是明里暗里都藏满了杀机。
“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颂钦吹着眼眸,她确实,现在还没有办法面对上官玄钰那双忧郁的眼眸,看一眼,就叫它时时刻刻都提醒着自己,曾经做了多少伤害他的事,将一个快乐的人,生生打入了谷底。
她让上官玄钰那温暖的人生,失去了璀璨的光彩,当真是残忍至极。
“随机应变吧,现在也急不来。”上官玄月暗暗叹了一声,让他叫自己心爱的女人,去讨别的男人欢心,即便半百不愿意,他也是迫不得已,心中不快的很。
他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带走颂钦?
***
颂钦回到了宫里,热闹的富贵轩已经冷清了好多,喜子匆匆忙忙的跑来,笑道:“主子,冬日的物资全都送来了,有多无少。”
点点头,转身看着院中的箱子,这些都不是颂钦关心的……只是,冬天这么快,又来临了。
她来皇宫时,是夏季,一眨眼,竟已经是立冬。
炎热的阳光还有秋高气爽的蓝天,温暖已经渐渐远离了……接踵而至的,是比崖底那夜更加寒冷的冬天。
如今她受了冷落,却是得到了自由,上官玄月的话还回绕在她耳边,那些流言,竟是半丝都没有传入她的耳里,颂钦觉得,定是有人在操作,不管这个在背后诚心阻挠的人是谁,她都要知道……上官玹烨是不是知道这件事,对此,又有什么样的对策。
安王府,她很久没来了,应该说……很久没有这样偷偷摸摸的来了。
上官玹烨的宅邸并不气派,不过占地还是很大,装饰大多都以山水园林为主,安静古朴,清新雅致,倒是与他风轻云淡的性子十分相符。
五年来,她从没有一次是端端正正从正门走进来的,因为她与上官玹烨之间的联系,紧紧相连,却是见不得人的。
闲云野鹤的安王,不问世事,不理朝政,纵情于天地,寄情与山水。
此时已是午夜,颂钦很清楚上官玹烨的作息时间,他很少眠,或者说有时好几日都无法眠,想想那么多事情,那么多沉重的包袱扛在肩上,怎么能睡的着?
颂钦直奔书房,没有人发现,冬日的晚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翻身挂在窗外的悬梁上,借着窗户的缝隙看进去。
他确实在书房,微弱的烛光晃动着,上官玹烨手里拿着书籍正翻看着,虽然受伤的伤已经好的很多,但是眼里还有很明显的血丝,脸色也不好,憔悴的模样好像很久都没有休息过一般。
看着他的俊颜,颂钦又忍不住心痛了,他总是没法照顾自己,偌大的王府竟连几个下人都没有,他平日又那么寡情,淡然的性子又不爱与人接近,从没有谁为了他的身子,真正的操心过。
颂钦在时,夜里偶尔还会给他端些茶点,虽然他也不曾在意,吃一口不吃一口,可至少有个人在身边,如今……她也不在了,该由谁来照顾他?
不由的叹息一声。
“来都来了,莫不是只准备偷看?”上官玹烨的声音淡淡的传来,颂钦却也没有吃惊,她的一举一动,向来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只是这一声叹息,就被他轻而易举的发现了。
颂钦跃身跳下,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上官玹烨放下手中书籍,闭着眼睛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才抬眸看着颂钦,“怎么来了?”
“就是想来问问公子,关于流言一事,可有了对策。”颂钦说话时,恭恭敬敬的站在书桌前,低头俯身,就如同往日她无数次禀报时那般,规规矩矩。
他是主子,她是属下。
颂钦不断的警告自己,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纠缠不清。
他们之间,只能如此。
“就为了这个?”上官玹烨捏着眉心提神,忽然挑了挑眉,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笑是觉得她越发的蠢,哭是哭他,原来不知何时,他在她心中竟变得如此不中用了?
这样一件芝麻小事,竟让她以为他摆不平?
颂钦垂眸,想着他的能力与应有的自信。
也是……这天下,哪还有他摆不平的事。
想着,猛然惊了,竟然知道这天下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那她大半夜的来这里,到底是来干什么了?她居然,也是多此一举……
呆愣的站在原地,一时间竟举足无措了!她居然只想着担忧他惹祸上身,也不想想他是谁!他才不是那个清心寡欲的安王爷……
而她竟是如傻瓜一般,担这多余的忧!
“这……”颂钦忙开口,竟觉得后悔也来不及,尴尬的顿时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忙道:“属下知错,属下告退。”
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