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凋零中,刀割样的凛冽寒风吹过宣府大地。
王德用率领的军队进入了宣府,姜壤的反正让宁武关轻松易手,以佟养甲为首的八旗汉军无一漏网。王德用对山西的一切太熟悉了,尤其是曾经驻守的宁武关一带,他对这里的地形地势和每一处村庄都熟悉无比,这让驻守在宁武关的八旗汉军根本没有逃出升天的可能。
按照周虎臣的事先叮嘱,王德用没有进行屠杀,除了直接干掉了首领佟养甲,那些反正的军队,就是汉军八旗的所有士兵都被王德用全盘接收了过来。
接受能够接受的所有人无疑是最好的方法,当王德用的部队进军近在咫尺的雁门关,雁门关这个自古就为天下重要关隘的雄关不战而下。驻守在雁门关的少量清军直接跑了,那里的新附汉军不用说,甚至一小部分八旗汉军的士兵也偷偷的留了下来。宣传的力量显示出来,瓦解敌军的战斗力有时候用口舌比挥舞武器更加有效。
两万多士兵融入,王德用的兵力再一次扩大,而实际上,就是没有这些投降的军队,王德用的军队也在不断增加。因为山西那些留守的卫所官兵得到周大帅军队回到了山西的消息,这些曾经的大明军人立刻从隐藏之地跑了出来。周虎臣父子在山西的号召力太强了,父子二人对这些曾经的手下有足够着的吸引力,谁都知道周大帅和周少帅是实在人。此时不回归等待何时?
大同没有清军,一个都没有,甚至连那些新附汉军都被清军挟裹而去。
就这样,王德用兵不见血刃的回到周虎臣的发迹之地。宣府尽在眼前。当王德用的庞大军队山呼海啸般冲入宣府,留守在宣府的清军经过短暂战斗无可奈何的撤了。兵力太悬殊了,为了不被人潮淹死,清军无奈的退出了最重要的内长城门户宣府。
延庆州就在宣府的东侧,而延庆州面前,沿着北面的外长城至南还有一道内长城,这道内长城很长,一直延绵两千里。王德用面前这道内长城的隘口就是延庆卫,也就是居庸关,而这一带的长城很有名。这就是有名的北京八达岭内长城。
清军的援军已经到了。就紧紧的扼首在八达岭长城之上。
这是最难攻下的一道天险。八达岭长城段地势险峻,居高临下,曾是明代最重要的军事关隘和首都北京的重要屏障。八达岭地理环境优越。易守难攻,自古以来就是防御重地,也是通往山西、蒙古、宣府的交通要道。而对于王德用军来说,八达岭长城是进入北都附近的最后一个障碍。
既然来了当然要进攻,王德用充分的利用了一下那些降军。王德用知道拿下八达岭长城和居庸关很难,也不会让这些人白白上去送死。战术很明确,王德用在采取骚挠战术,而且在不同的地点不定时总会去骚扰一下防守的清军。
周虎臣的目的达到了,王德用的战术目标达到了,这就是王德用的冬季牵制任务。让清军时时刻刻防范八达岭的漫长防线,把他们的一部分兵力紧紧牵制在内长城一线。
士兵还在不停骚扰着清军的防守,辛苦了很长时间的王德用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寒风凛凛,雪后的气候异常寒冷,在这严酷的天气中,一个走路有些歪歪扭扭的中年人带着一个妇人出现在延庆州的州城外。
守门的士兵连盘问都免了,他们平静的看着这对形同乞丐样的夫妇进入延庆州城,这样的人来来往往的不少,士兵的眼力很准,这对夫妇一看就是汉人,根本不用盘查。其实就是有细作王德用也不怕,他的兵力太雄厚了,那点沙子在十几万大军面前根本翻不起任何浪花。
瘸腿的中年人在进入城门时还不停看着守门的士兵,他的眼中放着异样的光彩,甚至还有隐隐的泪光。这样的举动被士兵看在眼里,可能这样的情景见到的太多,守门的士兵理解这些同胞的心情,他们甚至对这些同胞露出了自己和煦的微笑。
迈着蹒跚的脚步进入城内,中年人抓住妻子的手就激动地喊起来:“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中年人饱经沧桑的脸上滑下泪水,陪在他身边的妻子不停的点头,脸上分明也流下了热泪。
这对夫妇和绝大部分回到城内的百姓的表现的没有什么两样,街头巷尾的百姓,街上巡逻的士兵见怪不怪,夫妇二人的兴奋和激动谁都曾感受过。
延庆州的府衙正好在城中心,这对穿着和面相很狼狈的夫妇不久竟然来到了府衙门前。
“劳驾,请问王总兵是否在府衙内?”
中年人问得有些唐突,而守卫这个府衙的士兵好像对百姓靠近也不在意,这些士兵除了表情很严肃,其实和蔼,中年人的问话让几名士兵愣了一下,一个士兵上前,仔细看看了中年人问道:“老乡有何事?我家大帅正在衙内,但我家大帅不受理民事,有什么事情还请老乡言明。”
两个叫花子一样的人要面见执掌一方的总兵王德用!简直不可想象,这些士兵和蔼的有些过分了,如果是其它军队的主帅或者文官,恐怕这两个人靠近府衙都不可能,更不要说让士兵去向王德用传话。可是,这就是周虎臣训练的士兵,他们曾经是普通百姓的一员,对这些百姓毫无排斥感,尽管这对夫妇形同乞丐。
中年人有些激动,他闭上眼勉强止住自己的泪水:“劳烦小哥...请给王总兵传个话,就说刘庆来了,这是名刺。”
乞丐样的人还有名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