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内闷了一月不曾出门,手臂好算已经痊愈。 [新 .]时雨带着暖色,坐在廊下,拿着鱼食逗鱼。
碧水之中,一座假山峭然而立。藏绿色的青苔顺着山势,延至池水之中。池中,几尾金鱼摇着如花似锦的尾巴,悠然自得。
清澈透底的水面,隐隐映出时雨的倾城容颜。
她垂下眼睑,凝神注视着池中游鱼,良久,叹道:
“暖色。”
正值中午,金色的暖光从蓝得透彻的苍穹之中微微倾落,流动在时雨清丽的五官之上,褐色的瞳孔在阳光的衬托之下变成了耀眼的金黄,夺人心魂。
“暖色,你看,那几条小鱼游的还真欢快——在这池塘之中。”
暖色微微一愣,有些不解。
“却不知,自己一辈子所呆之地,不过是方寸牢笼。”
看见这几条金鱼,她仿佛看见上一世的自己,身负治世之才,穿着华美的衣裙,簪着精致的发簪,望过去真是高贵而美丽。
却待在如牢笼的后宫之中,愚蠢而无知受人摆布。
呕心沥血将李隆盛辅助上帝王之位又怎样?
为他血战沙场平定四方又怎样?
再多付出,都永远敌不过非墨一滴清泪,一抹娇笑。
想起那时聚瑞和自己的惨死,时雨仰头望着晴好的艳阳,唇角翘起一个美好的弧度。
那是一抹暖极的笑,如三月春晖,入骨慰心。
上天见怜,让她重活一次。
那么,她这世,一定会好好改变自己的命运,以及,他们的。
时雨笑得越发开心,只是那笑意并没有抵达眸底,反而让人脊背发寒。她慢慢地平复了神色,一把洒下剩余的鱼食,挥了挥衣袖,对暖色笑道:“该来的人,可快来了?”
“回小姐,算着时辰,应该到了。”
主仆两人正说着,只见走廊尽头的月亮门中,一袂白色的裙角飞扬了进来,紧跟着一个眉眼含怒,来意不善的妇人出现在门中。
正是时雨等待已久的白氏。
映姚被人暗算,留下了致命的疤痕,只怕,就算有将军府做依靠,也很难找到好的婆家。见女儿形容狼狈,哭得凄惨。白氏恨不能代为受过,可那又怎么可能。只能能含着眼泪轻声劝慰,忍忍,再忍忍。但是心里,可是把时雨记恨了个十成十。 //
只是奈何,时雨养伤,不曾出门,而现在将军,又对这个女儿十分重视。
她等了很久,现下终于等待了这个机会。时雨一出门,白氏收买的粗使婆子,就立刻向她来报。这次,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贱蹄子,好好为自己的女儿出口恶气。
白氏来的气势凶猛,行动之处带着些许寒风。
她远远瞧着时雨悠然自得的模样,再想到映姚至今不能下地的凄凉,心中狠厉便欲上一层。
这里是后院偏隅,比较幽僻,平时极少有人走动。她心里完全没有任何顾忌。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轻摇身姿漫步过了去,故作巧合和关心地说:“哎哟,这不是四小姐吗?多日不见,你身体可好了?”
时雨垂着头,声如蚊呐:“谢姨娘关心,时雨身子已无恙。”
“是吗?且让姨娘看看。”白氏轻轻笑了起来,眸中却毫不掩饰地,露出几分恶毒之色。只见她身形一动,纤细的五指狠狠抓住了时雨的左肩,看似柔弱无力,却牢扣住了左肩,力道极其狠厉,像是要把时雨的左肩再次卸下来。
左肩伤势比较严重,虽然说休养了一个月之久,但是伤势还未曾完全复愈。这样被白氏用如此狠毒的力道一抓,钻心的痛,痛得时雨额头很快覆盖一层薄薄的冷汗。
站在旁边的暖色见状,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身子微微一撞,挤进了两人之间,略一用力,推开了白氏,随后扶住了时雨因剧痛而有些站不稳的身子。
白氏瞄了暖色一眼,却也不恼。
而时雨要装,就要装的更加彻底)她便咬紧下唇,看起来像是将痛呼声吞回了口中,脸上恐惧之色更加明显,身子摇晃了几下,便轻轻靠在暖色的身子上。
她眸中溢出几滴清泪,却不落下,低着头颤颤说道:“姨娘,若无事,请准许时雨回房。”
白氏见时雨低声下气,心中鄙夷,还不是和你那个自甘卑贱的娘亲一样,永远都上不得台面!
就算有五皇子送她玉佩如何?再者,还不知道是不是她死皮赖脸求来的呢!
“都说贱命易活,果真如此。不过月余,就可出门四处赏玩,哪像我家三小姐,至今卧床不起。想来,到底是四小姐伤势较轻啊。”
她还待再说些刻薄话来激怒时雨,寻找机会惩治眼前这个怯怯柔柔的小姑娘,却见时雨两眼一闭,直直昏倒在自己丫鬟的怀里。
白氏一愣,随后便听见暖色喊道:“小姐晕倒了!快来人啊!”
区区妾氏,竟在园中无故欺凌小姐,并致使其伤情恶化,这,罪名可就,不太好听了。
白氏皱眉。
时雨紧闭着双眼,巴掌大的脸上一片苍白,更见虚弱与憔悴。
她此时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
一只满是皱纹的手将掀起的被角轻轻盖好,大夫回过头看着满面紧张的文将军,叹息说道:“禀将军,小姐是受了惊吓而昏倒过去。
但,严重的是她此时发起高烧,左肩的伤口却又再度崩开,已经开始恶化。”大夫顿了下,踟蹰着说;“唔,有句话,老朽不知当不当说……”
“先生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