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浑然不觉一般,继续流着眼泪,“伽罗,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
“你为了别的女人,放任我被陷害驱离出宫,我不怪你。回国之后,你看中我背后的势利,想利用我平复后宫,我也不怪你。为了端漠,把我们的孩子留在了大冶当质子,我也不怪你。”
“伽罗,你不爱我,我也不怪你。”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怀疑我对你忠诚。释天是我们的孩子,你怎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滴血验亲,你怎能怀疑我的清白。伽罗,你是我的天,你是我的所有,你怎能怀疑这点!”
她望着**上早已经奄奄一息的成伽罗,眸光渐渐冷了下来。
“成伽罗,我只想告诉你,我吃再多的苦也无所谓,可是,我的孩子你实在不能动!”
她激动道,端药汤的手一抖,差点洒出来。
她可以不是一个好母亲,成释天在大冶那么多年,她没有管过他,回国之后受多少挫折,她也不关心他。但她却见不得他死,那是因为,这是一位母亲最基本的本能。
更何况,他要杀死的,何止是成释天,根本还包括她最爱的幼子——成毗天。
任何人不能触及这条底线,包括成伽罗。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冷,望着**上满是病态的成伽罗,目光又变得残酷了起来,“伽罗,该喝药了。”
她走到**边,想要扶起成伽罗。成伽罗已经被毒哑的嗓子再一次焦急地“啊啊啊……”叫了起来,然而再怎么叫喊,也不会有人听到。
——皇后金浔早已经下令,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不能接近寝宫打扰皇上,否则就跟着一起陪葬。
“伽罗,吃了药,你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了。”皇后金浔在成伽罗的耳边轻声道,轻柔地声音软得像一首醉人的催眠曲。然后,她就在端漠皇帝成伽罗,不甘而愤恨的目光之中,硬生生地把药灌了下去。
被中挣扎的手还在不断地捶打着龙**,想要摆脱这个困境。然后久病沉疴的身子却怎么也推不开皇后压制的手,只是在不断地扑腾,无济于事。
皇后金浔泪流满面,看着被自己按住的手,渐渐地软了下去,继而毫无声息。
太子回国之前,皇帝成伽罗,驾崩了。
数日后,太子成释天班师回朝。
此次,太子和大冶联手打了个大胜战,让西越同意年年纳贡,不得不说是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然而这样的好消息,端漠仿佛是一点也不在意一般。本应夹道欢呼的景象,如今却是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见到。
成释天望着身后一众出生入死的将士,不禁开始有些尴尬。
时雨见状不禁握了握他的手,无声地安慰。在端漠的时候,皇帝皇后就已经不待见他了,这次打了胜仗自然是挽回不了什么,那偏心都要偏到天上去的金浔她一直就不指望,另一个整天想着要杀他的皇帝就更不要说了。
成释天心中一暖,知道时雨是在担心他。然而经历过这么一番的事情,他怎还会再奢求那些不属于他的感情呢。只是打了个大胜战,将士奔波几多辛劳,朝廷没有任何的表示,他只是怕寒了身后那些将士们的心。
待到回朝的之后,成释天才明白原来成伽罗已经驾崩了。
前些日子还说只是病危,这么几天就毙了,有心人只要稍稍一想,便可想出个所以然来。但这样显而易见的事,却没有一个人敢提出来,甚至有人已经在先帝尸骨未寒之际,开始讨论了要立新君的事了。
而成释天面对这个整日想杀自己的父亲的死亡,也实在伤心不起来。
他是太子,一国储君,得胜归朝,此刻理应监国。然而朝堂之上,只要是他说过的话,便没有一个人再附和。成释天这才明白,率兵打仗的这些时日,成毗天已经把朝堂上的人收拾得干干净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