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达海听到新月的喊声,看到新月的倩影立即腰不酸了,腿不痛了,浑身的刺也不嫌扎人了,一把推开骥远像一支箭一般的射了出去,奔跑中,看到旁边的一匹战马,他跃上马背,疯狂般对着新月冲去。嘴里忘形的狂呼: “月牙儿……月牙儿……月牙儿……”
两匹马彼此向对方狂奔,越奔越近……越奔越近……在这片杀戮战场上,他们像两团燃烧的火球般向彼此滚去。滚呀滚呀,彼此错开了……
努达海讶异地勒住了马,重重的喘着气,大大的睁着眼睛,痴痴回头望着新月。
自两马错开的那一刹那,新月的呼喊声就不一样了:“你个老东西怎么还没被射死啊!楠楠……楠楠……”
这时敌方阵营中飞出一骑,那是一匹黑马,浑身没有一根杂毛,一看就是千里良驹,马上端坐一青年男子,端的丰神俊朗,英俊潇洒,虽然只是一身粗布装束却难掩此人的有如日月一般的光芒。
终于,他们接近了,相遇了,两人同时勒住了马,马儿在狂奔后陡然停止,都仰首长嘶,从鼻子里重重的喷出热气来。新月和那个叫楠楠的男子痴痴的望着对方。好久好久,他们就这样相对凝望,谁都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对方就不见了。然后,从新月眼中,滚落了一滴泪,这滴泪的坠落,竟石破天惊般震醒了楠楠。他喉中发出一声低喊:“月牙儿!”整个人就翻身落马,向新月张开怀抱。
可是新月面对楠楠的怀抱却是痛哭流涕:“楠楠,我清白已失,已经配不上你了,今生今世我只求再看你一眼,再不能奢求什么了,请你忘了我吧!”说罢就要离开。
楠楠赶紧抓住禄儿的缰绳说:“不,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为我,为了复国大业付出了这么多,我怎么能眼看着你就这么走了?不,我做不到。不要为失去清白而自责,我爱的不是你的清白,而是你灵魂,是你纯洁的心灵!”
新月听到这话更是感动地眼泪哗哗地,却不肯说话。
楠楠只能努力安慰她:“新月,你是个好女孩,你有一颗金子一般的心,当你不忍看到穷苦的汉人被你的鞑子亲人像奴隶一、像牲口一般地使唤,呼来喝去的时候你从来,你会奋不顾身挺身制止。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后来你为了我们这些劳苦大众背叛家门,宁愿舍身饲敌也要打入敌人内部,分裂敌人的阵营,更加显示了你的伟大,巾帼不让须眉的气魄。你为我们做了那么多,我们能在取得胜利的关头把你抛弃呢。月牙儿,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我是你的男人自当为你顶起一片自由的天空。新月,回到我的身边来吧!”
这时十三家军的士兵们也开始呐喊:“月牙儿,回来吧!月牙儿,回来吧!”喊声震耳欲聋。
新月看着楠楠温暖的眼神,看着士兵们殷切的期望,新月滚下马背,什么话都不用说了,她和楠楠两人眼中就是“无限”,这一刹那就是“永恒”。他们紧紧相拥,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全身全心,都融进对方的臂弯里,他拥着她,吻着她,紧紧的箍着她。背景是朝廷大军的目瞪口呆和十三家军的高声欢呼。
抱够了,新月在楠楠耳边低语几句,就带着一种悲痛与轻蔑交杂的眼神走向倒在骥远怀里,面色死灰的努达海。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之前的柔情蜜意被强烈的恨意所取代。
努达海愤怒地质问:“新月,为什么!这是怎么回事!”骥远也是怒目而视。
“如你所见,楠楠才是我爱的男人,而你只不过是一个需要刻意小心应付的满清鞑子而已,我根本不爱你!”新月一字一字地说道。
努达海和骥远的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
新月轻蔑地一笑:“你究竟是太自恋还是太单纯啊,怎么就会觉得天上会掉馅饼呢?我一个玉洁冰清的王府格格,和硕格格,怎么会不知羞耻地爱上你这样的糟老头,野蛮的武夫呢?你怎么都不仔细想想,啊?”
“当我对你说我的小名叫做月牙儿的时候很明白地告诉你只有阿玛和额娘会叫我‘月牙儿’,你居然就蹬鼻子上脸,也唤我月牙儿,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什么身份!当时我就想大耳刮子抽过来,可是为了我的那些苦难兄弟,姐妹我强忍着一口气,还得办娇弱倒在你的臂弯中,痛哭失声。你知不知道当我对你笑的时候,是有多么希望把你那张写满**的老脸划花!”
新月停顿了一下,看着努达海呼哧呼哧地喘气,心底涌上一种报复的“快感”。继续说着,把努达海心中那些“美好的回忆”撕得支离破碎。
“之后我来到你家,用我的孤苦无依,用我的哀愁很快吸引了你的两个孩子。”说到这里嘲讽地瞟了骥远一眼,“至于你那个势利眼的额娘,更是各种谄媚,恶心死了。”
“还有那个生日,你一个将军,正事不知道去做反而亲自指挥排练什么‘灯火月牙’为我庆生,你以为你是周幽王吗,还想要烽火戏诸侯只为博我一笑?真是太可笑了,你知道吗,我当时的生日愿望就是,你!立!即!死!掉!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新月哂然一笑。
“可惜老天作弄,我那个不成材的弟弟居然好死不死得了伤寒症,你还撒谎说得过此症要来照顾克善,你的心思我明白,根本就不是你所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根本就是想尽办法要接近我,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吗?你的心思真是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