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不喝就不喝,反正老子这个月的钱已经买酒喝光花尽了。
突然停了一天酒,陆振华觉得更难受了,不足五公里的山路就让他摇摇晃晃大汗淋漓,好容易到了寺庙,太太和小姐进庙烧香,他站在庙外疲惫不堪,腹内翻滚,难受极了。
终于等到太太和小姐出了庙门,他再也忍耐不住,“哇”地一声吐得满地都是,众人皱眉掩鼻,太太护着小姐道:“文佩当心,别叫这腌臜气味污染了。”
一个名字让混沌地陆振华振奋起来,“文佩!”果然,这个圆脸蛋大眼睛的姑娘正是他“未来”的八姨太傅文佩,原来兜兜转转,他竟然是在傅文佩的家中做马夫。
在此绝境中他居然遇到了老实本分,对他从一而终的傅文佩,简直就是天上下馅饼。惊喜万分的他顾不上此时的尴尬恶心扑到傅文佩面前深情表白:“文佩,是你,真的是你!我是振华,陆振华,你的丈夫啊!文佩我想明白了,你才是真正爱我的女人,我会正式娶你为妻,让雪琴永远不能欺负你……”
回答他的只有傅太太和傅文佩的惊声尖叫与众人的责骂阻拦。
“滚!你这个不知感恩的狗东西,滚出傅家,滚!”得知夫人与爱女受惊,“曾经面对爱女被强抢无计可施”的傅老爷立即命人把这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马夫赶出家门。
到底是书香门第,做不出草菅人命的行为,陆振华再次逃过一劫。可这时带着残疾,身无分文,患有酒精戒断综合征的他更加前途无亮了。
不知过了多少年,他有时在别人家做做短工,攒了几个钱都换了酒喝,更多的时候自我堕落乞讨为生,疯疯癫癫地述说着那个烟雨蒙蒙的故事。
有一天,他讨得几文钱,摇摇晃晃地朝酒家走去,两匹快马突然从他右边冲出,坚硬的马蹄毫无阻碍地落到他的身上,他似乎能够听到骨骼断裂的“咔擦”声。
“司令,我好像踩到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只是个乞丐,没事儿,雪琴,胆子大起来,你可是我金钱豹的女人啊!”一个更加熟悉的声音传来。
“李正德!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竟然和王雪琴这个贱人勾结到一起,你才是司令,我才是叱咤东北的黑豹子!”接二连三地受到背叛,陆振华已经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但这不能阻止他开骂。
“司令,他居然敢骂我们!”新晋金钱豹姨太王雪琴难以置信地尖着嗓子叫了起来。
李正德丧心病狂地掏出□□,就要谋杀他“曾经”的好基友好司令。
在“砰砰”的枪声中,陆振华终于找回了一点属于黑豹子的灵敏,捡回了一条小命。
“好你个李正德,总有一天你会被王雪琴戴绿帽子的!”他强忍着痛苦咬牙切齿地诅咒着。
又不知过了多少年,在无比痛苦的苟延馋喘中,只有上半身能够动弹的陆振华亲身见证了九一八东北的沦陷,体会日本人的残酷暴虐。
挤在难民堆里,他不甘地叫嚣着:“不我不会死的,我会坐在温暖的小车里带着姨太太和金银珠宝去到东红酒绿的大上海!我是黑豹子!我是陆振华!我是有九个姨太太的集邮男!我杀过日本……”
“八嘎呀路!”
整个世界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