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麟口中不断回味着这种苦涩,心中不断想着方才邱威之语,言语之中极有道理,放在自身却是前后矛盾,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邱威看古麟突然缄默不语,以为是听说此茶只能饮一次,心中不悦,连忙又说道:
“古麟切莫心留遗憾,此茶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饮?能恰逢其时便已是机会难得,有很多外来的仙人因掌握不了这仙茶何时出芽,也有扑空的,那便又要等上百年,除非一些老茶客,方能摸清门路,适时前来。”
此话一出,古麟猛然警醒,那张天壑当初在蓬莱便是以茶待客,那他此次前来必是以此为由,古麟连忙放下茶杯,向邱威问道:
“邱兄,你可对这些采茶的仙人熟悉?”
邱威摇了摇头,说道:
“烂柯山内原本驻留的仙人我倒还能知晓,外来的仙人众多,我认识的寥寥无几。”
“那你可曾听闻张天壑?”
邱威略微思索了一下,又是摇了摇头,古麟想了想,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而后站起身来,说道:
“邱兄,可否带我去茶山一看。”
邱威面露疑惑之色,说道“
“你去那里作甚?”
“邱兄有所不知,我这番来烂柯山,便是要找一位仙友,有事要求他帮忙,此人颇喜茶道,曾于蓬莱以沁心茶待我,也是一等一的仙中上品。后来听说他来到此处,我想必是因这仙茗茶之故。所以,劳烦邱兄带路,采茶之人定有人知道他,我要探访他在何处。”
邱威一听,病情顿时释然,也起身说道:
“原是如此,那你们随我来吧。”
说完,一行三人序贯出门,踏空而起,向着茶山飘然而去。
不多时,前面一座低矮的山峰映入眼帘,此峰在这烂柯山中虽显得低矮,但却殊为特别。峰顶平坦,山势也极为平缓,若无群山映衬,看起来更象是一个土丘一般。上面并无松柏,只有层层的茶树茂密生长,远远便闻到香气扑鼻。茶山周围可见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仙人进出,一派热闹的景象。
古麟好奇问道:
“邱兄,如此仙茶,怎么无凡人采摘?”
“哦。这里凡人是到不了的,虽然无悬崖峭壁,但茶山周围遍布豺狼虎豹,皆是些猛兽,久居茶山周围,一些甚至已经有了灵性,凡人不敢涉足,这便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再说,此处位于山中腹地,很少有人能长途跋涉来到这里。”
古麟点了点头,三人在茶山顶上缓缓落下,刚过不久,就见一位大腹便便的仙人,白?长髯,摇着芭蕉扇驾云而至。他也一眼看见古麟一行,便折身飞了过来。
四人相对施礼,那仙人开口问道:
“你们这些年轻后生也喜欢这一口儿?”
古麟不等邱威搭话,直接上前一步说道:
“上仙见笑,只是附庸风雅罢了,只觉此茶香气逼人,饮之甘冽爽口,且百年一遇,所以……”
那仙人抚着肚皮哈哈一笑,说道:
“那便是如此了,喝茶就是喝茶,别弄的那么文绉绉的,好喝就行了。那你们可是采摘完过了?”
邱威此时上前,拱手说道:
“回上仙言,我们昨日已经煮茶完毕了。今日前来,是向前来采茶的各路上仙打听一人,听说此人也是好茶之人,所以料想他应该也会来这里。”
“谁?”
“张天壑。”古麟一旁说道。
“张天壑?嗨!我以为是谁,喜欢喝茶的人没人不知道他,哪里有好茶,哪里就有他,这倒不假,不过这次他来没来过这里我倒是不知。”
只因闻听邱威所言,这茶只能饮一次,万一张天壑已经采茶结束回了蓬莱,那就白跑一趟,所以古麟有些担心,同那仙人告别之后,又一连打听了十余人,张天壑之名几乎尽人皆知,但却无一人知晓他身在何处。
“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分头打听,凭你一人之力恐怕一下难以找到,万一恰巧漏掉知晓他身在何处的人,岂不可惜?”
亲若璇一旁说道,古麟和邱威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边开始分头寻找,一人各守一面,但凡有仙人飞至,便各自迎上打探。直到将近正午时分,晨露皆已挥发不见,再无仙人前来,三人才再次聚首,却仍是一无所获。古麟略显失望,可暂无他法,只得待次日再来。
邱威未随同古麟一起回到木屋,直接动身遍访烂柯仙友,也让他们多加留意。古麟心中顿时感激不尽。
就这样,一连三日,古麟每天日出之前,便同秦若璇飞至茶山守候,一直到正午时分,张天壑仍是踪影皆无,心中开始有些焦急。是日回到木屋,古麟见到邱威,连忙追问可有消息,邱威答道:
“整个烂柯山好棋者多,好茶者稍逊一些,但只要喜茶之人,便知道张天壑这个名字,这几天我逐一拜访,尚无张天壑的消息。”
“是不是已经走了?”
古麟自问,心中琢磨是否是由于和秦若璇在路途之上耽搁甚久,已错过见到张天壑的时机,突然又想起一事,向邱威问道:
“邱兄,这仙茗茶第一次出芽是在何时?”
“半月以前。”
古麟掐指一算,恰好是自己离开昆仑至烂柯山的时间,不禁有些心灰意冷。如果再要去蓬莱,又怕无端生事,自己吞掉化龙胆之后,一直没有岳家的消息,是气愤还是原谅尚且不知。自己在蓬莱的那一番折腾,恐怕与各仙家短时间之内交不了差。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