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开衣袖,用一勺子挖出那丰满流恋的蜂蜜,他凑近,那勺子入了口,他闭上双眼,不知道在回味着什么,那神情竟如如沐春风,微微上勾的殷红唇角上还有一丝那蜜汁。
皇上站在不远处看着,心头不知道呗什么触动。
倏然,他道:“老三,朕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吃蜜。”
那少年抬头,神情微微一敛,又是那清冷的模样。他转过头来,对着皇上行了礼,温润的嗓音响了起来。
“参见父皇。”
“起来吧。”皇上走了过去,他见着这一罐子蜂蜜,便笑道:“这是沛县送来的蜂蜜?”
顾义熙摇头,他把那蜂蜜盖上,便让宫女带下去放入地窖。
皇上笑了起来,“朕以为你会把这蜂蜜调一碗给朕吃,竟有这么好吃?这般舍不得?”
顾义熙低头拱手,面上却飘起了两朵不易察觉的绯红。
不是他小气,而是他明白,吃过阿锦酿制的蜜,怕是如何都戒不掉的。
“父皇,陪儿子下一盘棋吧。”
他这话一出,皇上都不由愣了下,老三是那样沉默寡言的孩子,他历来都等在自己身旁,从未主动邀约。
今日却邀他下一盘棋,尤其“儿子”这两个字出来的时候,皇上心中微微一软,点头应道:“你父皇我也无事,便陪你来下几棋。”
顾义熙仰头,笑道:“那儿子便要杀父皇个片甲不留。”
“老子定要好好教训你个不孝子。”
两人对视了一眼,朗声大笑了起来。
刘韬回来的时候正好见着这一幕,他叹了口气,笑了起来。
好在,皇上疼三皇子。
短短几日悄然而逝,当春日的淫雨霏霏被不知名的热一点一点代替,风和日丽之时,枝繁叶茂,林荫之下蚊子也毫不客气地来了,这让正在接受酷训的国子监学子叫苦不迭。
方瑶放下弓箭,那细白的额角已经留下了几滴汗,她射中了七环,在女子中也算成绩斐然。
便是如何都不愿意再拿箭了。
见萧琴还在努力,她眉眼微微一闪。
空气中传来两声咻,接着是迅猛而有力的砰!
方瑶和萧琴同时看去,前方两个靶子上分别插着两把竹箭,正中红心!
方瑶忙跑过去,对着这二人道:“锦儿,你现在突飞猛进啊。匕安哥哥,上次那场围猎你没有去,否则就不是御风拔得头筹了。”
方瑶正夸着,头上忽然一疼,她正要发怒,却看到那铁青着脸的左御风,立马笑道:“那也不见得,你看,御风这箭入了靶子,拔都拔不出来呢。”
娄锦听着扑哧一笑,对着她摇头道:“表姐,我终于知道有些人为什么会没了人格。”
萧匕安放下箭,双手抱胸,兴味地看着娄锦,似乎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娄锦笑道:“因为有人有了妻格,便不要人格了。”
方瑶听罢,追着娄锦又喊又气。
“你给我等着,看我不射你个百鸟朝凤。”
娄锦笑着抛开,那银铃的笑声让不少训练的学子们都看了过来,见着她肩若削成,腰间不盈一握,青丝坠腰,柔软细致地随着她一躲一闪而舞动起来。
不少人忘了自己正在训练,只那样看着。
“娄锦已经十四了,现在就要入夏,明年春天她便要十五了。到现在亲事都还没定下呢。”
“是啊,想来她该是会在明年及笄的吧。我要回去与家中父亲提一提。”
期间,不少人都谈及娄锦。
而那与方瑶嬉闹的人根本毫无察觉,她只扑簌躲到萧琴背后,道:“琴儿姐姐,管管着小辈,残害弱小,心狠手辣啊。”
萧琴笑着摇头,“我可没七老八十,要找长者应该找那耄耋之年之人。”
方瑶追来,喝道:“好啊,那我就是心狠手辣,看你个小蹄子,怎么被我辣手摧花。”
娄锦听着她这话,差点笑岔气。身子一闪,就要躲到萧匕安身后。
哪知,手臂被眼前这人一拉,她身不由己地被扣在他的怀抱里。
她愣了下,当即就要推开他。
方瑶也是一愣,直直停了下来。
萧琴脸上的笑顿了下,她看了眼萧匕安,道:“哥?”
萧匕安按住娄锦,面上的神情很是严肃暗沉,他没理会萧琴的呼唤,却是低下头来对娄锦道:“安静点,别动。”
这么多人看着,你让我安静?
干什么!
萧匕安看着怀中挣扎之人,心中却一片清明。
娄锦十四岁了,即将及笄的娄锦必定会有不少人上门来提亲。他听着,心头不觉一紧,就在娄锦朝他跑来之际,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不经思考地把她硬拽入怀里。
心头才有些安稳。
这一直存在他心头的心魔,他想,怕是要按压不住了。
从那场火海中逃生,就有个女子说要当他的妹妹,他邪肆地笑了。
然而,那便是一切的开始。
他只怔了下,见着娄锦的挣扎越来越大,他猛地放开她,低下头去,对着她道:“我有一个妹妹足矣,现在想来,两个太烦了。”
娄锦闻言,陡然退了一步。
对上他那张扬的五官,她心头打起了闷鼓。
萧匕安,在想什么?
萧琴脸色一变,忙把娄锦拉到自己身后,她能感觉到周围怪异的目光,这种感觉,对萧家来说并非好事。
她道:“哥,你也太疼锦儿了,方瑶又不会真的要她的命。”
她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