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府外锣鼓喧天,内院却显得尤为安静。闺房中,菱花镜对面的女子红衣着身,凤冠下那是一副漂亮娇俏的脸,尽管年岁不小,却生得极为漂亮。也难怪觉得方芸儿那破鞋配不上萧县公,一心要取而代之。
“他真的答应了?”羊馨侧头问着身边的丫鬟,丫鬟使劲点头,小姐如何都别怪她,这是老太爷吩咐的,只要人去了娄府,便是如何都要认命了。那萧县公是铁了心不会领小姐的情,小姐何苦要委屈自己成了妾室到底有什么好的?
羊馨浑然未觉这些丫鬟婆子们的神情有恙,只笑着点头,“那他不嫌弃我?我被娄阳……”那丫鬟险些招架不住,求助地看向身旁的嬷嬷。嬷嬷笑道:“小姐,老太爷如何和你说的便是如何,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怎么知道其中细则,这次也是老太爷出的面。”羊馨听着点了下头,她真是糊涂了,问这些人作甚。她笑着点头。
“给我把喜帕盖上吧。”那丫鬟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只想着小姐过门入了娄府便也就解脱了。喇叭唢呐吹出喜乐,羊馨要出嫁的消息几乎是传遍了整个京城,羊府纵使被抄家,这婚礼却办地并不寒碜。羊馨的出嫁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听闻羊馨是要嫁给娄阳,不少人掩嘴轻笑,这可真是绝配。一个丧偶,一个待字闺中竟近三十年。
“我说当初萧县公就应该大发善心把她给收了,这羊府被抄家了还能办出这样的婚事,果真是不一般啊。”那豆腐西施听着他的话,嗤笑了声,“你当所有人都钻钱眼里了,那萧县公对方芸儿如何深情,我要是有那样的一个相公,怕是梦里都要笑醒了。”
“就你,虎背熊腰的,若不是卖豆腐,改卖柴,人家以为是母熊呢。”“你!”羊馨丝毫没听到他们的话,只觉得外头吵得很,但她一门心思都在入萧府大门上,自然也用不了什么心思。娄府的大门敞开,上头的大红喜字烫金,在耀眼的阳光下熠熠夺目。红绸横贯整个屋檐下,一派喜庆的味道。
不少上次来参加娄世昌葬礼的人都在想,想来娄阳是那这喜事冲喜,好散了娄府这段日子的阴霾。娄阳与众人一一拜谢,他一身红袍,虽然年过三十,却生得清秀绝佳,这一番打扮起来,还真是让人移不开眼。
几个妇人都摇头叹息,奈何现在的娄府比不得以前,落寞地厉害了些,否则当初万宝儿死了,自也可以把女儿送进来当这当家主母。喜乐近了,娄阳笑着迎了出去。喜婆冲着轿帘道:“夫人,爷一会儿就会来踢轿门,你要等爷把那红绸交到你手上后才能出去。”羊馨应了。轿门上传来咚地一声响,羊馨的心一提,她总算是如愿以偿了。萧郎的心并非铁石,他总算明白了我一片心意。就算我是被娄阳玷污了,可萧郎,你既可以接受方芸儿,那我,对你痴心许了多年的人,你当不会嫌弃我才是。
至少,方芸儿不在的这十几年来,她代替了方芸儿替她爱着他,替她守着他。当红绸子入了她的手,她的心免不得一颤。今时今日,她总算如愿以偿。尽管这刚入府比不得方芸儿,可她有信心,方芸儿不是怀孕了吗?
人都道男子最忍受不得女子怀孕。这个时候便是男子最易变心之时。她可以对方芸儿容忍一二,只要萧郎的人时刻陪在身边,就算萧郎心在方芸儿那,怕也不见得方芸儿能容忍多久。如此一想,她笑了开来,抓住那红绸往外走去。
顷刻间,宾朋满座。唢呐奏出的乐曲依旧,随着她那喜鞋一步一步跨入一道又一道门槛,跟显得轻快无比。娄城与窦夫人帮着招呼客人,娄正德在里头与各家贵胄纨绔聊在一起。宾客们一边道喜,期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窦夫人笑看娄城,她道:“这事好在有你出马,否则大伯这事怕是没那么好办。”窦夫人说着心头微微一顺,娄阳是娶了一房又一房,可娄城不同,府里就自己当初送给他的一个通房,到现在还没添人呢。这期间不能说没有这窦家的背景起了作用,但她更愿意相信,娄城对自己的足够尊重。
娄城笑了笑,他这段日子过得顺遂了些。当然,除了正德要娶娄锦那事闹得灰头土脸,期间也算是不错。见着娄正德从那回廊处走来,娄城给窦夫人使了一个眼色,这才朝娄正德走了过去。这会儿,窦夫人便拿出十足的热情来招待来客。娄正德被娄城叫到一旁,两人避开人群,说了悄悄话。“一会儿娄锦就要来府上,你千万要沉得住气,上次给你的那个药送出去了?”
娄正德点了下头,那药已经充分与那胭脂融为一体,娄锦正是青春年华,他相信没有一个女子可以抵挡住这胭脂的魅力。娄城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儿子,这事你若办妥帖了,往后前途定不可限量。”“是。”萧家在文臣中的地位卓绝,而方府乃是武将之首。这两家结合在一起,他们的中心是方芸儿。而方芸儿的中心便是她唯一的女儿娄锦。
娄城并不否认他的野心,他借着今日一事可以羞辱娄锦,讨回当日在皇上和太子面前丢失的面子。但,他想要的更多。奈何娄阳没有儿子,若是有个儿子,想来现在这一招,娄阳怕是一早就想到了。
娄城为自己这神来之笔沾沾自喜之时,屋内那一拜天地便传了出来。他走了进去,里头白太姨娘笑着看向羊馨,尽管这儿媳妇年纪大了些,但好在家世不错,如今能陪娄阳度过这一关,往后的好日子哪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