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简单的饭菜,娄锦却看着她胃口挺好,三两下几乎就见了底。
娄锦心头微微一震,万贵人的野心尚有不小。
她原就是让绿意打听万贵人在冷宫之中一顿饭下来还剩多少。
可现在,她亲眼所见,已经明白,一个处于绝境之人还能这样吃好喝好,足可以看出,她对未来生活该有怎样的期待。
“娄锦,往后你过的每一日都是我现在这样的日子,你以为惬意还是不惬意?”
“这可不见得。这样的日子适合你这样罪恶滔天的妇人。我一直想不明白,顾义熙在你这样的母亲教育下,如何还能保持那样的纯良。后来想想,龙生龙凤生凤,这句话诚不欺我也。”
娄锦不再带有试探,她几乎肯定地说出了这个这个认知。
“呵呵,原来你没有我想得那样阴狠毒辣。你是因为知道我不是他的母亲,所以才下的手?”万贵人放下筷子,接着笑道:“就算不是又如何,他现在失忆了,会忘记那些不愉快的过往。”
娄锦摇头,不得不钦佩这样的女子,她如何能这样视别人的痛楚于不顾。
顾义熙毕竟唤了她如此多年的母妃,顾义熙究竟是谁的孩子。
“他为了你这个贱人,竟亲自把我送入冷宫。养一条畜生还会对我摇头摆尾,可他呢,比畜生还不如!”
万贵人唾弃的声音犹如一把利剑,瞬间穿破了娄锦的冷静,将她压在心底的怒火释放了出来。
她猛地站了起来,对着万贵人喝道:“他何尝对不起你,你享受了他二十几年毫无条件的尊重和孺慕之情。那是何其幸运之事。”
她顿了下,想到顾义熙,心便柔软了起来。
“我与他相处不过是两年多,已相见恨晚,我敬他,爱他,感激他。而你,就算你是他的生身母亲,我也会唾弃你,因为你不配!”
不配?
万贵人笑了起来,讥诮道:“我不配?就算我不配可你配吗?你别忘了,他不记得你了,皇上为他选了个妃,而你,终其一生都别想与他结为连理!”
针扎一般地痛,娄锦深深地望着她,唇却苦涩地一笑。
“不能结为连理如何,无法长相厮守又如何。如他遭遇困苦屈辱,我必不远千里,与他同进同退,不过就是一尊肉身罢了,舍不得,如何来世长乐?”
她娄锦今生有幸,得顾义熙一知己,得顾义熙一人情意,又有何惧!
每一字每一句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来世长乐……”
万贵人怔了怔,心中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撞击了下,她有些诧异地“看向”娄锦。
娄锦笑了起来。“你得了这个缘字的开头却没有这个福分,二十几年却抵不过我两年的时光,不是因为他忘恩负义,恰恰相反,是他太重情义。”
话一落,她右手飞快地点住了她的穴位,左右手一道,万贵人愕然地发现自己的腰上,发簪,袖子,鞋子,以及袜套都迅速被动了一遍。
“你!”
娄锦将那些东西往桌面一洒,道:“药物可不少呢。”
她笑了笑,看了眼万贵人,她将其中一份药闻了下,道:“这是上好的药材,一点便会让人神情恍惚。如若你愿意告诉我三皇子的生身母亲是谁,我或许便会放了你一马。”
万贵人神情一变,却是抿唇不语。
不,她宁愿让三皇子这一辈子都被人误会不是皇族所出,也不要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
见她不说,娄锦试探道:“是不是和宫中之人有关?”
万贵人抿了下唇,脸色似乎有些凝重。
娄锦正要继续道,却听得身后有什么动静,她忙把万贵人拖到了床底下,二人藏了起来。
“咦?人呢?”
两道黑影走了进来,其中一人对着这里头叫唤了声,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两人嘟喃了声,便走了出去。
娄锦打开一个药粉,这个味道一下子冲入万贵人的鼻端,万贵人猛地挣扎了起来,娄锦捂住她的嘴。
“人怎么不见了?这要怎么办?刚刚四皇子落水听说已经没了呼吸,很快皇上他们就会回来,这要是再找不到人,可怎么办呢。”
“是啊,贤妃娘娘那已经派了信给皇上了。”
那两人在房内找了一番,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就走了。
娄锦震惊不已,才一个下午,四皇子竟出了意外,现在已经没了性命?
颤抖,一阵猛烈的颤抖撞击着娄锦的手。
那是属于万贵人的颤抖。
娄锦转过头去,见万贵人包裹着双眼的黑布湿透。
这是?
万贵人没有再挣扎,而是呜呜地哭了出来。
娄锦放开手来,万贵人竟就趴在了那药粉上。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万贵人痛哭不已,娄锦听着她这话,心思一转,便瞪大了眼看向她。
难道,难道四皇子是万贵人的孩子?
万贵人悲痛欲绝,伤心地捶胸不已。
娄锦道:“四皇子是你所生?那……”三皇子与四皇子几乎在同一个时辰出生,这么说?
娄锦的心一阵激颤,三皇子是贤妃娘娘的孩子?
她心思一转,当时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华清宫离花兰殿不算近,这事怎么可能没人发现?
“我的儿,都是娘不对。都是娘不对。”万贵人陷入自己的世界中,满心满腹都是对四皇子的愧疚。
娄锦道:“你快告诉我,当初是如何偷天换日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