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人是朝村里逃去,还是从村里朝外逃呢?
娄锦皱了下眉头,突然对这半路上死在这的可怜男子,生了几分恻隐之心。
她朝那两位衙役道:“既然你们府衙缺少仵作,那便是我吧。”
她的话,犹如一道闷雷在人群中炸裂开来。
可没有听说姑娘小姐去做仵作的,且不说这是多么阴晦的事,女子要是做这个,哪会有婆家要啊?
这下,便有几个老者劝了起来。
“姑娘,您可不能脑子一热,就去做这事啊。看你的模样生,应该是外乡人。与这尸体怕也是没什么关系,别就去做这仵作啊。半年前,那仵作还不知道怎么死的,你可不能去参和。”
那老者言辞恳切,言语中透着担心之色。
娄锦但笑不语。
她乃是京城来的,若是这人乃是官员,被人所杀。亲人朋友皆不知他已死,这无人敛尸,落得这样的下场,她若是没见到,倒也真与她没多大关系,可见着了,那是如何也都要管的了。
而且,她心中隐隐有一个疑惑。
那便是,这杏花村也好,桃花村也罢,民风极为淳朴,若是那恶人入了这桃花村,那是她未来一年要住的地方。他想杀人就杀人,若不将这恶毒的东西掐灭在摇篮里,还不知道会不会祸及到她。
那两位压抑当真是双眼都亮了起来,可不是嘛。
县令大人要是见到他们带来了一个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做仵作,必定会高兴地找不到北去。
不过,二人纷纷倒抽了一口气。
县令大人年纪不大,只不过小小年纪时常打诨,对来诉苦的小女子,倒是万般答应,千般爱护。
不知道这姑娘入了衙门之后,会不会也有同等待遇?
“小姐。”蓝妈妈立刻站了起来,道:“小姐,您可不是来做这仵作的。”
乔喜也愣了下,劝了起来。
“小姐,这偏远的地区,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要是……”
“正因为我们人生地不熟,才应该混入衙门这个圈子,才能明白这里的事。你无须劝诫,我知道分寸。”
娄锦很是明白,前世就是因着她浑浑噩噩,对于一些事不闻不问,才会被人所害而全然不知。
重生以来,她总觉得有些事,你遇到了,便去思考,去做一做试一试,或许真可以避免一些灾难。
就如给外公下毒的摩云翅,如若她对此有疑惑,却依旧,不闻不问,那后果堪堪是不敢设想。
她总有一种预感,这个尸体的身份并非一般。
几人见娄锦执意如此,也都没再劝了。
只是方才劝了娄锦的老者道:“我是这杏花村的村长,你一个外乡人来到这不容易,要是遇到了什么事就来找我。能帮上的,我会尽量帮上的。”
这位老者长得慈眉善目,看过去很是和蔼,这地方当真是民风极为淳朴,她心中一暖,朝老者施了一礼,“那就多谢爷爷了。”
老村长笑了起来,道也不多说。
众人见这姑娘笑起来两个梨涡极为讨喜,又见她穿着打扮很是知书达理。方才她那一番理论,让他们都想看看这姑娘真能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看这姑娘聪明地紧,要是真能查出这男子的身份,再联系上这男子的家人,他也不算曝尸荒野了。
要知道,曝尸荒野,那是极为不利。
便是黄泉路上,过了奈何桥,进入六道轮回,还不知道能不能进入人道呢。
“是啊,丫头,你既是个热心的,这以后衙门的冤假错案定会少了许多。有空要来我们杏花村来坐坐。”
说话的是个老婆子,她眼中带笑,似乎很是喜欢娄锦。
可蓝妈妈看了那老婆子一眼,多年眼见力,蓝妈妈一看便看出了这老婆子的想法。
那老婆子刚一落话就看向她身旁的一个俊小伙,一看就是要招媳妇的。
蓝妈妈叹了一口气,看着娄锦,不觉笑了出来。
这出了京城,还是被人盯上了。
几个婆子纷纷都亮了眼,朝娄锦说起了客套话来。
娄锦苦笑了下,可这几日奔波的烦躁情绪一下子就消失殆尽了。
她朝那两个衙役道:“还请两位大哥等等,我初来乍到,需要将行李放回。若二位大哥要找我,就道桃花村西里路的老陈宅子找我。”
两个衙役都笑了笑,这下也放了尤安,只要案子能破,他们也不愿意随便找一个替罪羔羊,这女子看过去有几分本事,这便寻了担架,将尸体带回衙门。
娄锦上了马车,如此,前面的村民才散了开来。
坐在马车内,娄锦半靠着车壁,一双美丽的眸子闭上。
蓝妈妈给她将披风盖好,静静地看着娄锦。
小姐好好的京城千金不做,到这穷乡僻壤的做起了仵作。
要是让婆婆知道,不知道该有多心疼。
这可真是怪了,三皇子和小姐到底哪里不般配了,皇上要这样拆散?
一缕光随着那微微敞开的窗帘投射了进来,落在了娄锦雪白的脖颈上。
娄锦喃喃道:“这一年我不会白白等着,我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何缘由,会让皇上如此排斥。”
是的,她必须要找对缘由才能对症下药。
一时的隐忍,换来她与孩子的平安,很值。
但是,等到她查了个清楚,想到了对策。皇上的理由,她一定会攻破。
不过,首要的,是要保证她的身子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