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住妇人的眼,娄锦才缓缓站了起来,那个恶贼究竟是谁?他想要做什么?
她走了出去,神情很是沉重。
却在看到迎面走过来两个丫鬟的时候,紧抿的双唇才微微有了点弧度。
阿狸窜上娄锦的手臂,站在娄锦的肩膀上,眨巴着一双大黑眸子,朝娄锦舔了舔。
娄锦拍了下阿狸的头,这才朝厅内走去。
朱瑞抬了下头,见娄锦走来,眉微微一凝,笑道:“来,过来坐。”
娄锦动作很平常,声音也没什么不妥,还与左相大人问及了方瑶和左御风的事。
一顿饭吃完,顾义熙和娄锦便离开了城主府。
路上,娄锦一路沉默着,她低垂着头,一路上思考着朱瑞的背影。
很熟悉。
那种熟悉几乎萦绕在唇边,却如何都叫不出口。
那种感觉,让娄锦有一瞬间地急躁。她咬了咬牙,冰冷的手被包裹在一双极为温暖的大手里。
她愣了下,抬眸对上那白色的薄纱,顾义熙的神情她看不清楚,可那手指尖的温暖却是通过指腹一丝丝传递了过来。
“阿锦,不着急。我听闻朱家的人因与沙城主不和,便要举家迁徙而来,人一多了,马脚便也落下了。”
娄锦点了下头,眉眼微微一眨,这便想到了一个主意。
沙俊笑道:“萧仵作,这事就交给我去做吧,朱家里头的曲曲折折我比你清楚,今天你也摸出了个大概,可人已死,只凭着你一句话是不能搬到朱城主的,况且,左相大人视他若知己,若没有确凿的证据,打草惊蛇怕是不好。”
这是娄锦认识沙俊以来他说过的最有逻辑的话了。
她沉吟了声,确实如此,眼下是不能打草惊蛇。
再往前面走,听得前方的动静很大,再看过去,前面一个酒楼外排起了长队,似乎有不少人正等着什么。
沙俊眯起了笑,眼角闪过一丝精芒,对娄锦道:“不知道是不是哪个酒楼新开张,走,我们一道去看看。”
顾义熙朝前抽了一眼,清冷的双眸微微一眯。
跟在顾义熙身边的刘韬那是百爪挠心,方才从皇上那得来的消息是说还是不说?
依着主子的性子,有话不说,那是找死。
他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土黄着脸凑到落下了一步的顾义熙身旁说道:“主子,皇上传来急诏,说是番禹动乱了,您得即刻启程。”
番禹现在是越发地嚣张了,听着北境那传来消息,百姓们流离失所,这已经纷纷往南方逃离了。
顾义熙顿了下,白纱之中长睫微微一闪,他低下头来扫了眼硬着头皮说出了事实的刘韬,殷红的薄唇动了动。
目光一转,他望着前方那缓缓走向人群的碧青人影,心有一瞬间地沉寂。
那一刻,他只觉得大脑中一片空白,只余下眼前的这抹碧青那样地惹眼。
好一会儿,娄锦察觉到顾义熙不在身边,她一个回头,见着他站在了自己五米之后。
她愣了下,笑道:“饿了走不动吗?”
顾义熙点了下头,对着刘韬道:“知道了。”
话一落,他便朝娄锦走了过去,拉着娄锦的手,朝前方走去。
沙俊在前面走着,刚要入酒楼的门,就被几个排队等候的百姓骂了。
“哎,你怎么回事?不知道要找相士算运程那是要排队的吗?”
“就是,看着穿人摸狗样的,怎么还要插队?”
沙俊愣了下,一双眼瞪圆了,“本少爷来这看看热闹,怎么?看热闹要收钱?”
“你要看相士算命?得了吧,每个人的命数都是保密的,相士怎么算那是他的事,你不能听。”
不少人朝沙俊怒骂了起来,沙俊这翩翩公子几乎被骂地双眼冒火,若不是安左和安右劝着,还不知道要不要闹到不可开交呢。
娄锦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些百姓们的长龙,再看他们的神色,各个都极为崇拜相士。
娄锦本以为在桃花村百姓们淳朴才会如此容易相信刘相士,相信相士之言,可没想到邺城算不是个太大的城,可是西南这一带最有名的城了,这里的百姓却也是如此。
看着看着,娄锦生出了一个疑惑。
她乃第一次到这偏远民间来才知道相门已经发展如此壮大,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
大齐百姓有三信,一是信父母,而是信佛,三才是信相。
大齐以孝治天下,孝之必然。人们自然是信父母。
寺庙发展庞大,便是寻常百姓定亲都要去观音庙去求拜一番,得观音大士的见证方能成效。
而相门,娄锦知道天下相士并不多,可没想到一个相士便能让一个城疯狂。
要说真正倾城的怕不是哪个女子,而是这相士了。
见百姓们都骂骂咧咧,娄锦立刻让安左和安右带走沙俊。
走在娄锦身后的顾义熙皱了下眉头,冷眼看了眼那酒楼里头紧闭的一间门,眼底闪过一丝什么。
回到马车上,娄锦朝刘韬道:“派人监视着朱瑞,我要求直到他的起居饮食,什么细微的都不要错过。”
刘韬点了下头,便下去吩咐了。
顾义熙将娄锦抱在怀中,闷闷地并不说话。
冬日的暖阳照在了马车前面数千里的高山上,那高山上已经被冰雪覆盖,碧色之上戴着一顶白帽子。
顾义熙的胸贴着她的背,这一贴,她周身的寒凉都消失不见,一股热流从她的背部一下子蹿到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笑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