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阿康一到酒吧的门口,就有服务生迎了过来,把他带到了明熙尘的位置上。
她坐在酒吧的一角,灯线幽暗,合着她身上穿着的旗袍,几乎和黑暗融成了一体。她纤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身体靠在沙发里,姿态慵懒,却妩媚得似个妖精。
长发披散着,仿佛水藻一般的游动,黑沉沉的仿若魔域。一抹白皙的脖子在黑发间露了出来。这样的她,是他所没见过的。那清冷的容颜此刻多了几分亲近,那张脸完美得令人忍不住伸手抚摸的**。
他穿着墨绿色的休闲裤,墨绿色的t恤,墨绿色的军鞋。漆黑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光泽。目光柔和,好看的唇轻轻地抿着。他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她。
她吸了口烟,靠在沙发上的身子前倾,轻轻地张嘴,一团烟雾喷到他的脸上。随后她笑,“你怎么穿这样的鞋子跑出来啊,我记得这是咱们军训时穿的。”
他的身体向后靠了靠,“着急就这样出来了,怕你等久了不耐烦跑掉,这不是你一贯的作风吗?”
是啊,她也把身体向后靠了靠,记得以前他们约会时,他要是迟到,她是绝对不会等的,而且还会发很大的脾气。
“往哪跑啊,全国都解放了。”她轻笑,“喝点什么?”
“白水好了,我自己开车过来的。”阿康也笑,“明熙尘,你也有幽默细胞了,以前讲故事给你,你都会问,谁把他推到河里的。”
她跟侍者要了两杯柠檬水,“你记性真好,我都快忘了。”
他拿起杯子,张口咬着吸管,眸子里的光合着幽暗的灯线,恍恍惚惚,“有你的一切,我都不会忘。”
“好吧,算我没说。”她把烟蒂熄灭在烟缸里,双手把长发向后顺了顺,“说吧,想谈什么?”
“想你不行吗?”他放下手里的杯子,目光锁住她的脸,她的心一紧,到嘴边的口又咽了回去。
“你爱上他了?”他不在绕弯,直奔主题。
该来的总会来。她又点燃一支烟,吸着,身背靠在沙发上,透过烟雾看他。他回以凌厉的目光,一动不动,似是狩猎的豹子,静静地等待。
“爱怎样?不爱又怎样?”她不与他对视,眯着眼,喷云吐雾。
“你是我的。”他忽然身子前倾,在她没有来得及想明白时,她手里的烟被他夺了去,熄灭在烟缸里,“不是说吸的很少吗?这一会儿就两根了,说谎的小骗子。”
她特意忽略他前面的那几个字,接着说,“你早就知道我是个骗子,还不是被我骗着。”
“我愿意。”他加重语气,“你在害怕什么?”
“我哪有。”她声音很低,无力与他对抗。
“回到我身边吧,我会好好的照顾你,这样你不累吗?”他语气带着祈求。
“我们回不去了,阿康,你还不明白吗?”她声嘶力竭,“过去的岁月就留在记忆里吧,我们长大了,有些事不是随意就可以决定的。”
他的目光一下浮上了一层冰,她的身子抖了一下,抱紧了双臂。
“你说回不去就回不去了,那我算什么?这些年算什么?”
她叹息了一声,就知道和他说不清楚,她扶额,貌似想着什么。他目光森寒地盯着她。隔了一会儿,她说:“我们不在纠结这个话题,这样说吧,楚睿和我们的青春一点牵扯都没有,他是无辜的,我们不能这样的去伤害他。”
“那就可以伤害我?”他的语气除了阴冷还多了几分愤怒。
她是真的要崩溃了,他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
酒吧里放着美国的乡村音乐。时而有人向他们这边瞥来目光,她和他谁都不去看,两人目光在幽暗的灯光下厮杀。
“阿康,我们要冷静,不要吵,如果一直这样吵下去,就又回到几天前的状态了,那我们这些日子的努力白费了。”
阿康冷冷的看着她,“你还爱我吗?”
“难道爱就得在一起吗?”她回问他。
他笑了,似铁树开花,“那就是爱喽。”
“我没那么说。”她轻声反驳,但底气不足。
“明熙尘,你个小骗子!”他倾身,伸手捏她的鼻子。
她笑,“就你才会上当。”
“我喜欢,如果这是个特权,我希望只属于我自己。”他目光缠着她,緾得她的心又乱又麻。
“阿康,我们就这样好不好,像朋友似的,你想我了,我就陪你聊聊天,我想你了,你就陪我说说话,不在吵架,不在……”
“你和沈云逸就是这样相处的?”她的话被他的话打断,他声音有些暗哑,眸子也灰蒙蒙的。
“嗯。”她应着,“没有负担,有时我很累,累的不想活。”
不知何时换了音乐,曲调低沉忧伤,那忧伤似长了翅膀,到处飞翔,最后落在她的眼底。一串串的水珠就滚落下来,那水珠似是沸腾的水,灼伤了他的眼睛。
他一时手足无措,起身坐到她身边,把她揽在怀里,伸出手指笨拙地擦拭她的脸,吐出的话夹着自责,“竟然让你这样难过,我很后悔,如果当时追着你来杭州,是不是一切又不一样了?”
她在他怀里动了动,他的手紧了紧,她安静下来,吸了吸鼻子,抬眼看他,多么好看的一张脸,浓眉下一双和她一样的丹凤眼。这双眼睛,让同学们说笑了很多次,说他们有夫妻相。她伸手用手指描摹他的眉毛,眼睛,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