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他心愤狂,可眼前这人却丝毫不惧,一脸温朗如玉。
“我笑师兄聪明一世,竟也有如此糊涂的时候!当年之事,若真是如此,以师父的性格,师兄,你认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朝我发怒吗?灭同门之事且不说,这五马分尸嘛……哈哈哈哈!”
说到这,红尘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这一次,是怎么也止不住。
“像师兄这等嗜净成癖的人,怎舍得脏了自己的手?”怕反而是极为不屑吧,“这种不必想也该是如此的事实,师兄,你认为我会相信吗?师弟我虽说是丑了些,但可一点都不愚笨哦!”
“嘣!”
这番脱口而出的回答犹如巨石坠落在赫连然熙的心湖,刹那间激起汹涌波浪。
是啊,如此简单的道理为何众人看不穿,唯独他在瞬间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人们往往轻易相信耳边的听闻,却忘了该用双眼去证实事情的真相。是因为人们天性容易信于他人,还是懒于追究事情的本相。而他,不屑于他人的误解。
自幼,就因这与生俱来的金凤之纹,他离于双亲而后被师父收留。那时他便懂得,强者,才是得以生存的理由。而他生存的意义只有一个,最强。
十三之际,他如心所愿,一场比试便征服整个天下。
厌恶那浑然不堪的纷争,惊绝一现后便隐于他山,他要的并非那天下,只是一个最强者的证明,仅此而已。
可这一切,却全在那一日而彻底改变。
原来,在四年前,江湖突来一场变故使得鬼医手之子死于非命,夫妇二人皆已逝去,只留下一儿一女。痛悲绝望的鬼医手便将俩孙儿带回了漫烟山。
赫连然熙生性漠然,偏偏那与他年纪相仿的兄妹二人却常常绕在周身。冷语令退,却总换来他们毫不在意的笑容。
豆蔻年华,年少不知情的年纪,却不知命运的齿轮早已有了转变。
那一夜,本该如同往常一般的夜晚,当夜却传来一阵极为恐惧的尖叫声。
突来一惊,待鬼医手赶到孙女房中时,见到的竟是少女五体各异的冰冷身躯。而仍旧滴着鲜血的匕首,却紧紧握在赫连然熙的手中。
“华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痛心的鬼医手问向早已失了魂的孙儿。只是面对这突来的血腥情仇,少年竟一夜成疯,不久后突然消失在漫烟山。随后,江湖上也再无见过赫连然熙的身影。
无人知晓,这一夜究竟发生何事,但几年之后,江湖隐隐传来当年之事,得知那一夜的血仇,并非红颜之罪,但因龙阳之殇。
不堪往事历历在目,叫赫连然熙一时失神,当年无人知晓的真相早已随着时光沉沦,人们看到的,不过是不愿揭开的谎言。就连他自己,都忘了何为真何为假。
可眼前那一张紧紧映在眸中的明媚笑容、心中从未有过的酸楚,赫连然熙猛然意识到,自己冷漠如霜这么多年原来并非无动于衷,他一直在等,等一个能相信他并且能将心中那份认知说得如此驾定的人。
此时此刻,这个人,似乎已出现在自己跟前。
站起身,红尘低头看了看眼前这一片废墟,再看看衣摆上所沾到的点点墨迹,甚是遗憾的摇了摇头。
“哎,可惜了这一块上好紫檀……这身衣裳还是我最喜欢的呢!”说罢又重重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这画是画不成了,我还是先回去换身衣裳吧!”
书案既毁,已无逗留之理,红尘言后便迈步离开。
踏出门槛,红尘伫立回首,屋内那抹身影仍旧痴然而立。
师兄,如今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了。
------丑颜师弟--------
这几日,不光是红尘将自己关在药房中,就连鬼医手和齐添爵两人也同样将自己锁在房中不出,突来的噩耗,叫他们如何面对那温柔少年。
鬼医手想了很久,如今唯一之计,便是赫连然熙手中的六奇紫火。
若红尘徒儿和赫连然熙两人之中必定要有一人受伤,那么,他愿意用余生来弥补对赫连然熙的愧欠。
猛然起身,主意已定的鬼医手倏然起身,一旁的齐添爵见此,连忙问道,“你这是准备做什么?”好友多年,他怎会不晓得他心里的打算。
“求得赫连的原谅!”
说罢,鬼医手便朝门走去,准备前往南院寻人。
只是当手速然推开门时,那令他深为心痛的少年正巧立在门前。
“师父!”
温润一语,正如少年那无瑕至真的笑容。
鬼医手不如满怀感慨,明明身有危险的人是他,却比任何人来得从容释然,这等心怀,就连自己都未能做到。
见齐老也坐在屋里头,红尘笑道,“正好两位师父都在呢,那我也就不必再多出一行!”
听闻腹黑徒儿欲前来寻找自己,齐添爵不禁好奇了,起身连忙朝他走了去,“腹黑徒儿有事找我?”
轻点了点头,红尘望向跟前两位待自己如亲的师父,双眼明清而润,隐着那份浓浓感激。
“师父,徒儿已经决定了,三日之后便下山!”
“什么!”
二老一惊,没想到宝贝徒儿前来告知的,竟是将离去的消息。
“不!徒儿你听师父说!这紫莲心虽然已凋谢了,但这并不意味你的身子就无药可救!”鬼医手俯身双手握着小徒儿双肩,言语急切,试图将人留住。
“你忘了吗?师父曾经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