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妲己进宫安排的极为隐秘,几乎没人知道西宫中多出了一个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侍女。褒姒也是这时才知道狐媚之术的厉害,纵使她修为再怎么高,也不可能做到控制人的心神,可苏妲己只是简简单单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别人为她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
她瞥了苏妲己一眼,不再是那一身大红的裙装,而成了蓝白相间的朴素侍女装。看来人靠衣装这个词放在她身上就是个错误,不管这衣裳再怎么寻常普通,被她一穿都会觉得妖气冲天。
“姒儿,你看啊,不是我故意要和你扯上关系的,实在是天子硬要让我来当你的侍女,我不敢不从啊。”旁人一走,苏妲己就露出了她本来面目,刚刚还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现在却一屁股歪在软榻上,双腿还悬在空中一荡一荡的。
苏妲己的确没有说谎,是天子“硬”要把她安排在西宫,可谁要让她那双眼睛盯着姬宫湦一眨不眨,天子连魂都丢了哪里还管褒姒同不同意。
褒姒看着苏妲己那副放肆的样子倒是不怒不恼,只是平平淡淡的问了句:“你确定要留在本宫这?”这话本无需再问,光看苏妲己一副此地为家的架势就知道了。
“除了姒儿,谁还能留我呢?”要是其他嫔妃看见她这般妖孽的容貌身段,莫说收留她做侍女了,选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弄死她都是有可能的事,毕竟在这宫中,谁能得到天子一份恩宠,便多一份名义上的幸福。
褒姒低眉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她的声音清冷温润如玉:“希望你能一直这么想,玉儿,领她去孙嬷嬷那。”
玉儿微微一愣,看向苏妲己的眼神都变的复杂了起来,又是同情又是觉得她自作自受:“是,玉儿领命。你,请跟我来。”
“孙嬷嬷,这是什么人?”苏妲己跳下软榻,径直走到桌案前,一双眼睛慵懒的弯了起来,一双手似乎是故意不让她好好看书一般,在桌案上来回敲打着。
褒姒任由她在那自娱自乐,凤目微敛,好像看到了什么爱不释手的书一般。
“你即是要留在本宫这,那就要做些侍女该做的事,你莫要忘了,这里可不是凤栖楼。”对于苏妲己,她还没理出个头绪来,杀又杀不得,交好却又不明对方真实的底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得越远越好,最好没有一丝瓜葛交错。
可偏偏她选了这么个方式进宫,又偏偏选了自己做为躲风避雨的地方,硬生生的把两人的距离缩到最短,又或者说这狐狸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苏妲己可怜巴巴的看着面前的人,一双桃花眸几乎要闪出水光来,她居然让自己去做侍女做的事……难道她当真不懂的怜香惜玉四个字么。她只想呆在宫殿里玩玩乐乐等着天子来宠幸,她不想去受苦受累啊。
她这边眼睛眨的快抽筋了,可奈何那边连头也没抬一下,那样子好像在说不想干就赶紧走吧,思想有多远你就走多远好了。
“姒儿……你让人家做什么人家都会做得,就是别把我丢给别人嘛。”苏妲己期期艾艾的说道,手指悄悄爬上了褒姒的宫袍长袖,一个劲地拉扯着,活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狐狸。
手中的书被她扯得有些晃动,她幽幽怨怨的嗓音不断窜入耳中,这么久以来还从没有人对褒姒撒过娇,更别提耍这种小孩子脾性了。有多少人能抗拒的了苏妲己的一哀一求,往往她只需一个眼神对手便败下阵来。
可是苏妲己从没对她用过狐媚之术,大抵是因为两人都对彼此一知半解,即是同类,也无需用这种旁门左道。
“带她下去。”褒姒说话声音不高,也从没有过可以拔高音调的时候,可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让听的人恨不得匍匐在地上,承受着她自然而然流露的威严,在他们心上敲出恐惧的裂痕。
玉儿很无语的领着那人一路走向了西宫的后院,路过的侍女太监一看她们走的是这条路线就知道又有人要去孙嬷嬷那报道了,目光又是怜悯又是幸灾乐祸。当她们看清楚后面那女子的容貌时,仅有的一点点同情也消失不见了,统统都是捂着嘴偷乐。
不知这是哪家的侍女,长得这般好颜色,恐怕都要盖过主子的光彩了吧,这不教训教训以后岂不是要爬到主子头上了。
“我说你,你刚刚不是还很可怜么,现在怎么笑的这么开心,这一路上被‘瞻仰’的还不够么。”玉儿很小心的不去看她的眼睛,她可没望刚刚那双眼睛是怎么看着周天子,让他出口的话硬生生的拐了个弯,硬是把她安排在了西宫里。
苏妲己随意向一个路过的太监抛了一个媚眼,红艳的唇角勾出完美的弧度:“现在再怎么可怜也没用了啊,不如趁着还能笑的时候赶紧笑,姒儿可真是个狠心人呢。”
听她说话的意思好像是马上要被送去菜市场口斩首一般,玉儿瞥了一眼瞬间哗的流出两筒鼻血的太监,感觉一口血都被她气上来了。褒姒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只是想让她离着自己越远越好,苏妲己不管怎么说也是妖啊,还怕人间这点劳累么。
好不容易把那只狐狸送进了室女院,宫人眼中的地狱,她简单和孙嬷嬷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去,她也不想再多看这地方一眼。
苏妲己有意无意的环视了一圈,映入眼帘的俱是同她穿着一样的侍女们来来往往,劈柴的劈柴挑水的挑水,干的完全不是女子应该做的苦活。偶尔还能看见一两个侍女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