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疲敝,群寇四起,吾王着实不该再沉迷酒色,理应亲自把持朝政,重回我商汤繁华。”
是谁站在殿下,披着一席狐裘披风,那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味几乎要堵着口鼻。头脑中的空白和乏力紧随着窒息感而来,无法呼吸,无法说话,唯有心中刹那间涌起的滔天恨意。是谁残害了她的族类,是谁披着她族类的皮毛站在那里?
“比干叔父不愧是圣人,妲己听闻圣人俱是七窍玲珑之心。王上,不知今天妲己可由幸见识一下叔父的七窍玲珑之心?”
女子笑语嫣然,媚意横生,可杀气却宛如亘古沉默的雪峰,伴随着她迤逦而浓墨重彩的笑容弥漫而出,蓦然让这镀金的商朝大殿笼上了一层阴冷。
她的微笑姿态是那么从容而妩媚,依偎在身旁一席黑色龙炮的男子怀中,修长的手指轻描着龙椅扶手上紫檀的花纹,悠然的叩击出微响声。
可他人却只能匍匐在地,承受着死亡的窒息,她指尖传来的每一声微响,都像敲在人们的心上,无助的裂开惊恐的纹路。
“爱妃若是想要天上的星辰孤都会给你摘下来,何况是一颗心。来人,将比干剖腹挖心!”男子仰天大笑,宠溺的搂着怀中的美人。美人轻轻垂首,顺从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隐匿了唇角那一篇阴冷而胆寒的笑意。
鲜活的,还轻微收缩的心脏被放在盘中捧到了她面前,她俯身眯起一双桃花眼仔细的看了又看,眼中悄悄燃起嗜血的光芒。
凡人若是敢动她的族类,她定要灭了整个人间!
他是谁,她又是谁,恍惚间看到数个熟悉的面孔,却偏偏辨认不出他们是谁,这又是哪里。脑中的记忆忽然混乱一片,眼前那一箱整齐光亮的狐裘与脑中那带血披风不断重叠,周围的一切都化作了模糊的光影。听不见姬宫湦满意的大笑,看不见褒姒紧紧盯着她的眼神,只能感受到无数她族类的冤魂漂浮在空中,悲戚着,不甘着。
身体像是同时被数把烈火灼烫着,眼前蒙上了一层浓重的血雾,脑中眼中的场景不断旋转轮换,极度焦躁不安的情绪极速的在心中盘旋,恨意层层堆积,最后俱在心底浓缩成了一个血红的杀字。
伤她族类者,杀!
苏妲己猛地抬起头,那些纷乱理不清头绪的场景都被她抛到了一边,她血红的眼中终于有了焦距,只有一个人,只有一颗心。她前爪踏在桌案上猛地一按,身体绷紧瞬间便要向襄凌王扑去。
褒姒自从那箱子打开后眼睛就没离开过那只狐狸,她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只狐狸眼睛越来越红,最后通红的简直快要滴下血来。那血仿佛滴在了她的心中,硬生生的灼烧出一个赤红的血洞。
她只是远远的望着,情绪却莫名的灰落了下来。绝对不能让她在这里大开杀戒,天界本已怀疑魔界异动,若是任由苏妲己见血,岂不是向天界不打自招?
她只是再为自己考虑,这只狐狸怎样都不关她的事。她在心里默念着,却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苏妲己猛地跃起,却一头撞在了褒姒设下的结界中,突兀的跌回了桌案。她鼻息间气息越来越粗重,像是失去理智般的不停跃起,又跌下,一下下撞出沉闷的响声,额头缓缓冒出的血液顺着雪白的皮毛轻轻滴落。
褒姒紧扣的手指有些松动,她看不下去那只狐狸变成这个样子,她站起身,避开在正殿中央献礼的大臣,从众人的身后绕到了王后的桌旁。
“姐姐,这只狐狸我可否带走?”褒姒抱起那只狐狸,长袖掩住了她溢血的额头,把她轻轻按在了怀里。
申后眼波流转,浅笑的说道:“她本就是妹妹的,妹妹尽管拿去。”她看着那席胜雪的身影绕到大殿之后,消失在视野中,她才缓缓收敛起笑容,那狐狸看上去好生熟悉,莫非在哪里见过?
直到回了寝宫,褒姒才松开手指散了结界,而苏妲己却如同被恨意冲昏了头,看也不看面前的人,直接跳到了她的怀里伸爪便是朝她心脏挖去。褒姒眉头忽的蹙紧,她本对苏妲己毫无防备,那爪子已经深深刺进了她胸口,鲜红的颜色渐渐染湿了雪白的宫袍。
那刺目的血红似乎还要红过苏妲己的眼睛,她动作蓦地一顿,似是被这血红猛然间带回来了现实,脑中杂乱的场景渐渐散去,眼瞳中映出了褒姒苍白的容颜。
褒姒低头看着她,眼神中却不再有冷漠的疏离,却压抑着温柔的纵容,手轻抚上了她的额头,被撞破的地方悄然的愈合。
苏妲己前爪依然嵌在她的胸口,怔怔的看着她,像是从来不认识她一般。那胸口溢出的血液滴在了她身上,瞬间闪过一道白光,她的整个身体都泛起了刺目的光芒。
苏妲己并不是凡人,她造成的伤口魔力也无法恢复,褒姒身子晃了晃,双臂上渐渐沉重起来的重量压的她后退了几步,跌坐在了贵妃椅上。
怀中的狐狸渐渐变大,雪白的皮毛也变成了乌黑及腰的长发,覆住了两人大半的身子。苏妲己伏在她身上,未着寸缕的身子紧紧贴着她,一双妖红的眼瞳专注的看着她。
“姒儿,对不起,伤到你了……”许久未开口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却不妨碍她依旧可以蛊惑苍生的妩媚。她目光向下移,手指不断在那溢血的地方徘徊着,轻轻挑动了几下,那衣服的搭扣自然而然的解开,袒露出宛如流转着暗香的肌肤。
苏妲己低下头,小舌轻舔过月牙形的伤口,舌头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