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祐到底大病初愈,很快就没了精神,昏昏沉沉地睡了下去,她们也不能继续打扰,只好告了退,回了各自房间。
一时间,胤祐的房间只剩下惠妃和成嫔。
“真是,多谢惠姐姐了。”戴佳氏拿帕子抹了抹红通通的眼睛,口气虽然哽咽,也不难听出其中的诚恳真挚。
“成嫔客气了。小七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能看着他健康快乐地长大也是我的心愿。”
成嫔的眼眶又涌出泪水,“我都听王太医说了,七儿这次可不是普通的发热,要是没照顾好,不说这命怎样,单就一条腿必然是要废了,若是这样,还不知会被万岁爷怎样厌弃呢,他这辈子都要毁了!”
“哎,成嫔快别哭了,小七醒了就是好事,不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惠妃心里有些不耐烦,但到底也是小七包子的额娘,还是好声好气的安抚,“我看小七将来必是个有福气的!天色也不早了,明儿等小七醒了,我立刻派人送去启祥宫让你欢喜欢喜!”
“真是太谢谢姐姐了!”戴佳氏努力止住泪水,“妹妹今儿就告退了。”
“嗯,走吧,走吧!”惠妃摆摆手。
待成嫔离开后,惠妃原本的不耐烦渐渐消失,看着小七包子的深情变得迷茫起来,低声喃喃自语:“耗尽心力让你避开了残疾的命运,我这样做,真的好么?”
惠妃盯着胤祐看了许久,最后才重重地叹了口气,上前给小七压好被角,又俯□在小七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吩咐远远守着的嬷嬷好好照看着,这才出了屋子。
惠妃背对着胤祐,嬷嬷们又都低头跪送,谁都没注意到炕上的小人豁然睁开眼睛,明亮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困惑和凝重,又慢慢合上眼,睡了过去。
乾西五所
几个比较伶俐得用的宫女躲在角落里,一边看着才四岁的小阿哥,一边窃窃私语。
“发现没有,七阿哥病了一场后,性情大变呢!”
“我也觉得,似乎是成熟稳重了许多?”
“我看是你们想多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本来就多变,七阿哥经历了一场生死,会长大也没什么吧。”
“就是嘛,四阿哥不也是一朝长大了?天天板着个小脸可真有威严哪!”
“那可不一样!我可是听说了,四阿哥那是听到了宫人的闲言碎语,知道了皇贵妃娘娘不是他的亲额娘,而从来不对他笑的德妃娘娘才是他生母,一时打击太大才长大了!可七阿哥不过是生个病,又还小呢,怎么就能长大了?”
“其实别说七阿哥,我觉得这几个阿哥都挺稳重的,没看到皇太子,还不到十岁呢,在他跟前我都大气不敢喘的!”
“我也怕我也怕!那次还看到皇太子抽人来的,抽的那人满地打滚,偏偏检查身上的时候一道红痕都没有呢!”
“嘤,好可怕,果然还是大阿哥最好了,从来都是笑容爽朗的,可惜他去了南方,好长时间没回来了。”
“其实八阿哥也不错啦,每天笑得可甜,欢喜得我都心肝颤!”
“嗯嗯,尤其是被四阿哥装扮过后,粉嫩嫩的一团,好想扑上去,可惜不敢。”
“说到四阿哥,虽然板着脸很有气势,不过我莫名想掐他的脸哎,总觉得好喜欢哟!”
“除了惠主子,还有谁敢捏小阿哥们的脸?对了,惠主子最近老是在给七阿哥补充那什么,啊对,补充脂肪蛋白质,我心里一直觉得她是想把七阿哥柔软好掐的脸颊补上肉……”
“同感!”几个人异口同声。
不过大概声音略大,她们看到七阿哥似乎往这边看了一眼?
咳,闭嘴,眼观鼻,鼻观心,我们很老实地这里侍候着。
发觉宫女们并没有离得很近后,胤祐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做忧郁状,好奇怪呀,虽然没有看到什么牛头马面勾魂使者,但爷明明记得在雍正十年似乎是死掉了呀,怎么一睁开眼自己来到了康熙二十二年呢?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权当又重活了一回!
不过惊喜的是,爷的腿居然还没有废!好像从爷记事起腿脚就有些不利索,还以为是天生的呢,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得病么?
而且,这个康熙朝好多事情都和记忆里不太一样啊。
抬起眼睛看看正在不远处玩闹的老四和老八以及正在给他俩画画的画师,不说以前这个时候老四和老八的关系有没有这么好,就说那个画师以前绝对是没有的啊!
还有大哥,什么时候这么年幼的阿哥都能出宫办事了?
太子也是,居然跟普通阿哥一块儿在无逸学堂读书!
慢着,这个无逸学堂又是啥?!
还有传说中的留学生,以前绝对没有这个!
当然最奇怪的是惠额娘!那天晚上的自言自语分明暗示了她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腿会废掉!难道,她也跟自己一样,是重活的?
也不对,就算重活,当初的感情不会大变的,上一世她对自己和小八虽然也不错,但绝对没到掏心掏肺的地步。可这一世,看她对自己的感情,不似作伪。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还有……胤祐看了看自己的小腿,眼神暗沉,既然此生已经重活,自己又没有废掉,那么,身为皇子阿哥,对于那把椅子,爷是不是也有资格争上一争呢?
虽然爷并不是最聪明最有能力的那个,可是在熟知了康熙朝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