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我和你哥么把他狠狠说了一顿,还请你们多担待。”

安轩把他扶起来,道:“如喜哥言重了。”就回了自己的座位,没往下说。安如喜面上一僵。安绍当日口口声声安春冤枉,自己无辜,显见是在说错全在宋初身上,宋初本就为村民所排挤,他这些话无异雪上加霜,连带着把安轩一家也置于了不利之地,安轩一句言重已是仁至义尽,他此来也并非要求得原谅,眼睛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安泰。

安泰打圆场道:“两个孩子打闹是常事,都是自家人,想来安轩也不会计较,不是我说,如喜也是太惯着安绍了,你们要勤说着些,眼看就奉人了,可不能再这么不着四六的了。”

安如喜连连称是,安轩不置可否。

安泰活完稀泥,捋着胡子转开话题,对着安轩道:“提起这件事情,让我想起三十几年前的一桩事来。那时战乱刚过去不久,村子的元气还没恢复,年轻人少了大半,房屋空置,荒草遍野,说不出了破落,剩下的人家老的老,小的小,许多就是靠一些年轻的哥儿夫郎撑着,后来就发生了哥儿动手伤人的事儿,如喜这事儿你还记得不?”

安如喜颇有些感慨地道:“我当然记得,那时我年纪也还小,记得是南村春平叔家的叔么和安锁叔家的叔么,当时两家的田地是挨着的,边界上都埋了界石,安锁叔家叔么爱占小便宜,为了欺边占界,偷偷把界石往春平叔家挪了挪,他以为做的巧妙别人看不出来,哪知道春平叔家叔么也不是好糊弄的,一下子就看出自家的地被人欺了边儿,两人就此发生口角,还动起了手,也不知怎么的,春平叔家叔么把安锁叔家叔么推倒在地上,头上磕了好大一个口子,差点儿把命搭上。”

安泰点点头道:“你记的没错,按理说,这事儿是安锁叔家的叔么做的不地道,原本族里只想春平叔家出些银子,两家私了就算了,只可惜他伤了安锁叔一事却是惹了众怒,村里人一直要求按族规处罚,要不是考虑春平叔家还有老人和孩子要养,他家叔么就要被赶出村子了,最终是被罚了鞭笞,也是送掉了半条命。”说到这儿,不住摇头叹息。

安如喜接着道:“春平叔家叔么本来占理,却不去找族里而要自己解决,落了个伤人伤己的地步。虽说族规上对哥儿相对宽容,可打伤同族加上对方也是哥儿,罚的自然要重一些。”

安轩再要听不出两人是有备而来,那就是傻了。他本就不是圆滑之人,要不也不会将自家阿爹留下的偌大家业败了个精光,既然察觉,也不拐弯抹角,道:“两位此来可是有事相商?”

安泰和安如喜对看一眼,他们没想到安轩会如此直白,脸上闪过几丝尴尬,安泰掩饰地虚咳一声,道:“我们此来也没别的意思,想必你也听出来了。前两日之事你们也都在现场,我就不多说了。回去后,我和族老们也都商讨过,许多族老认为真相不真相的倒在其次,安春和安绍身上的伤可是实打实的,哪怕族里查明真相,此事错在安春和安绍,就如我之前讲过的一般,按照族规,宋初打伤同族其中还有一个哥儿,哪怕他也是个哥儿,也是要承担族规的责罚,就算不到赶出村子的程度,鞭笞或打板子都是免不了的,到时候就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想要维护,怕是也过不了村民那一关。”

安轩面色一冷,没说话,安泰看了看他接着道:“要说起来,安善人对咱村实在不薄,自你们一家来村子口碑人品也是没得说,再说了宋初那孩子好歹我也算看着长大的,也不忍心看着他受罚,这样不但对他的名声有损,就是你们一家在村里也不好立足,正好如喜和我想到了一处,这事儿刚好牵扯到了安绍,我们两个合计了一下,想着找你盘算个法子,看怎么能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安泰一席话半点儿不提村中流言之事,反将他和安如喜放在了为宋初和安轩一家考虑的立场上,尤其安如喜,他家哥儿明明当时说宋初将他推倒在地,安如喜却能摒弃前嫌,一心为他们,若不是安轩知道真相,当真就要被感动的哭了。

听到真相倒在其次这句话时,安轩心里有些发火,却是无法反驳,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安泰这些话说的在情在理。当日之事村民虽都口口声声要查明真相,但安春和安绍身上的伤有目共睹,宋初打人者的身份不容抵赖,很多时候,弱者总是会得到更多的同情和谅解,宋初之前已打折了安春的腿,这次又将他打的面目全非,且听起来还对看似无辜的安绍动了手,这还不说,安春一个成年的爷儿在宋初面前全无还手之力,宋初之彪悍可见一斑,村民心中肯定对宋初多有忌惮,人人自危。

这也是安如宝利用李路对安春伤势的关心,将事情延后再议的原因之一。

形势比人强,安轩面上一凝,倏尔换上感激的表情道:“多谢二位如此为我们着想,实不相瞒,为了这件事情,我们一家这两日寝食难安,我与夫郎更是不知愁白了多少头发,两位此举对我们一家而言,可说是雪中送炭,大恩不言谢,请受安轩一拜。”说着略显激动地起身对着两人深施一礼。

安泰和安如喜到底心虚,哪里敢受他的礼,安如喜赶忙把他拉起来,道:“咱们两个谁跟谁,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再说要成了,对我们家小绍也有好处不是?”

安轩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当下顺势就起了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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