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望年只看了他一眼,便把目光从青年身上移了开来,声调平板地说道:“这是我家,你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随便闯进来,这不合适吧?”
青年把食盒放在一边,轻笑了一声:“老师莫非忘了么?这里是我家啊。”
谢望年突然变了脸色。
顾维桢听得云里雾里,但也觉出自己碍事了。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对谢望年说道:“老师,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今天多谢您指教了。”
谢望年正专注地瞪着那青年,听见顾维桢说话才反应过来屋里还有个人。此时谢望年无暇他顾,只胡乱地点了点头,示意他自己听到了,然后继续瞪向青年。
只不过,顾维桢在经过青年身边时被他一把拉住。青年的手劲大得吓人,箍得顾维桢手臂生疼。那青年寒声说道:“你,以后离我老师远点。”
这可真是冤枉了顾维桢,他入学好几个月了,这才第二次见到谢望年而已。他正准备为自己辩解一下,他的老师却抢先说道:“顾维桢,你的比赛我看过了,非常有天赋。”
顾维桢被这不合时宜的夸赞弄得莫名其妙,再看青年,一张俊脸已经狰狞起来,似乎他老师夸别人一句就要了他的命似的。青年盯着谢望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那我倒是想长长见识,希望决赛的时候咱们能碰面。”
顾维桢再蠢,这会也看出这两人关系非同寻常了。为了避免殃及池鱼,他干脆不再说话,三步并作两步,仓惶逃出了老师家。
连关门的时候,他都尽量降低存在感,轻轻地把门带上,所以他也就特别清晰地听见他的老师情绪激动地嚷道:“好,你家,我走就是了!”然后各种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此起彼伏,到谢望年的一声低呼为止,一切终于归于沉寂。
那青年看起来人高马大的样子,万一对他老师家暴怎么办?可他的直觉又告诉他不要插手这两人的事。于是接下来的整个下午顾维桢都在纠结这件事,直到尚尧回家,他还一脸的闷闷不乐。
尚尧有些惊讶,因为他的这只配偶从来都让人怀疑他少了某两个重要器官,前些时候差点伤重不治也没见他皱过眉头。这得是多大的事,才能让他忧心成这个样子。
没等尚尧问出口,顾维桢焦虑的眼眸便对上了他的:“今天我去找老师了。”
尚尧点点头,心道八成是谢望年那个老怪物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哪知顾维桢下一句话险些把尚尧噎死:“他家里还有个兵痞,我一直担心老师被家暴。”
尚尧:“……”
不得不说,顾维桢“家暴”这个词用得相当准确,尚尧心想,只不过谁家暴谁可就不一定了。尚尧不欲让顾维桢忧心别人家事过多,便提醒道:“再两天就要比赛了,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顾维桢深以为然,果然没再提老师的事。只不过当时他根本没有想到,兵痞在谢望年家对他说的那句话,原来并不是空口相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