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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龙内部的权力角逐是以一种相对较为温和的形式开始,又以出人意料的速度结束的,整个过程耗时不到一个月。双方自始自终都没有正正经经宣布过开战,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惨烈的会战。
整个战事自西而东由三个部分组成,包括幽州之战、石城之战以及榆关之战,但实际上都没什么太大的损伤。幽州之战只有刘雁朗和数十名亲卫被杀,整座城池便告易手;石城之战看似惨烈,刘守光、刘知温都死了,但其实普通军士们却没有怎么激烈交战,降的降、跑的跑,就连那些跑掉的最后也回来重新投降;要说真正激烈的,或许只有榆关一战,蓟州兵在赵敬的严令下舍命攻击,造成了驻守榆关的元行钦所部数百伤亡,同时霸都骑在营州骑兵的面前栽了个大跟头,损失近千。
说到底,这是卢龙军自家人的内部夺权,普通军士们战意并不浓烈,就连营州军的士兵们也完全没有表现出面对关外契丹人时那股狠辣劲。
从正月十五双方汇聚于石城开始,没过多久,稳坐石城的李诚中便开始陆续收到了各地告捷的文书。
正月二十五日石城大捷,刘守光、刘知温授首,同日,怀约联军快马来报,斩刘雁朗,幽州尽入囊中。
正月二十九日,赵元德归顺,献沧州。
二月一日,怀约联军入驻胡苏、乐陵,南临魏博、宣武控制线。
二月三日,赵挺于蓟州自刎,钟韶入蓟州。
二月五日,榆关告捷,破蓟州兵。阵斩赵敬。
二月七日,赵霸率霸都骑残部归降。
二月十日,李诚中率已经聚齐的营州都督府文武官员,合营州军左右厢及老营、各城预备营共计八千余人出石城,沿官道西行,过玉田、经三河、驻于潞县。
二月十五日卯时,大军启行。
巳时。离幽州十里外驿亭,怀约联军钟韶、解里以下数十军将恭迎李诚中。
午时,大军至幽州东上门——安东门外。
旌旗飘展、盔甲鲜明,五千怀约联军在城外列阵相迎。
安东门下,高刘氏、王敬柔、李君操、韩梦殷、元从博等幽州诸豪门大族之长翘首以待,节度府郭炳呈以下官吏百人垂首相候。
李诚中于马上拱手。与幽州诸豪门、节度府诸官吏嘘礼互致。
少顷,迎接的队列整肃已毕,以张在吉、韩梦殷、元从博、冯道等为首的文官,和以王敬柔、李君操、周知裕、张兴重、姜苗、周坎、钟韶等为首的武将各自分班左右,二百余文武躬身拜服。
到了这里,年轻的营州文武们在排序上很自然的落在了幽州文武官吏的身后,无论是张在吉、韩梦殷、元从博。还是王敬柔、李君操和周知裕,随便拿出一个来,资历和官衔都死死压过他们一头,更关键的是,这些人还是他们的长辈,根本是比都没法比。
连在渤海上京负责唱礼的韩延徽都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勉强排在班末之尾,在其父韩梦殷面前。他哪里敢出来现眼,如今也只能缩着脖子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当年他在渤海国君臣面前摇头晃脑高颂唱礼的职责则被节度通判郭炳呈接了过去。
在老人们全套华丽的朝服面前,年轻的营州文武们身上的行头不免显得寒酸了许多。
郭炳呈最近嗓子有些哑,但仍使出全身力气高唱:“幽州文武——诸军士——恭迎营州都督——”
李诚中再次于马上躬身示意。
“天子居庙堂,诸侯牧四方,是故君裂土以授。臣持节而奉,因之华夏鼎器,九夷宾服……今河北不靖,幽州尚虚。节度、观察之非存,恐民不奠居,司寇失刑,防凶人之上位,士有异论……幽州文武、诸军士议,共举营州都督李,暂持双旌、双节,掌总军旅、专诛杀,留后卢龙,以待钦命!请受之——”
李诚中于马上躬身,向四方致礼:“诚中驽钝,不敢受!”
郭炳呈高呼:“此为黎庶之愿,请受之——”率文武再次躬身拜伏,幽州城下上万军士齐声高呼:“请受之——”
李诚中再次躬身,谦逊道:“诚中不才,心甚惶恐,惟愿有德者居此位,为黎庶福,不敢受,固请辞!”
郭炳呈厉声道:“卢龙百年,非强横者不可镇之,都督不受,奈幽州万民何?天有所赐而弗取,置诸文武、诸军士何?请都督受之——”
众文武、上万军士再次随郭炳呈拜伏于地,齐声高呼:“请都督受之——”
李诚中沉默良久,叹息曰:“为幽州计、为卢龙计、为百姓计,姑且受之,待朝廷有命,再择贤而让。”
众文武起身,诸军士唱诵,礼毕。
整套礼仪很简单,在李诚中看来,却充满了矫情,无非就是三荐三让那些东西。但古人讲究这个,非得表示自家并不想,是你们逼着我上台的,就李诚中自家的体会,似乎还包含着“我要是做不好了,你们别赖我,我是很无奈的,到时候我杀你,你可别怪我”之类上位者的恶作剧意味。
于是李诚中下马,改乘驷车。驷车就是四匹马拉的车,天子驭六、诸侯五、卿四。李诚中被推举为卢龙留后,虽然还不是真的节度使,但暂掌双旌、双节,在职权上相当于节度使,待遇也参照节度使。
节度使本身是个差遣,并无品级,各地节度使一般要兼所驻州刺史,这才是本官,但这一本官品级也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