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我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下人说,他们都分不清我究竟是在睡还是晕过去了,连动都不动了。
我醒过来以后觉得脑袋里浑浑噩噩的,像是大年三十那天晚上的鲜血都灌进来了一样,感觉**都已经变成胶水儿一样的东西了。
如佩一见我醒了,连忙端来漱口的茶,对我说:“娘娘,您可算是醒了,昨天皇上来了好几次,娘娘都睡着,皇上就走了。娘娘醒过来正好,现在后宫就是娘娘的位分最高,很多的事情都需要娘娘做主置办。”
我点了点头,我估计也会是这样,就连忙起来洗漱,叫人端上来一点儿好消化的粥,匆匆忙忙的就去了皇上的尚书房。
我到的时候,皇上还没有下朝座上喝着茶。日子一到了正月,其实就没有那么冷了,虽然说出了正月还要冷上一阵,但是现在冬日里面的小阳光,暖得让人想睡一觉。
我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但是我现在还是觉得有些倦意,不自觉就把两条腿都搭在了一条椅字的扶手上,靠着另外一条扶手就趴着睡了。
睡了大概没有一会儿,我感觉我的身子一轻,连忙睁开眼睛,一睁眼就看见了澜亦那张大大的帅脸,再往身边一看,原来我已经被澜亦公主抱了起来。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总是这么困啊?”他问。
我往他的肩头蹭了蹭:“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困。可能一直以来精神都太紧张了,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我就觉得不习惯了。你想想啊,之前我得天天都提防着我的菜里有没有下毒啊?担心半夜有没有人来给我暗杀了啊?你说我能休息的好吗?你看看我的黑眼圈,都快要比眼睛大了!”
澜亦笑了,说:“懒就是懒,别给自己找借口,我比你紧张多了,也没见到像你一样这么睡下去啊。”
“哼哼哼。”我翻了个白眼,“要是大兴国整个儿都给我了,我也睡不着觉!你快放我下来,这样像个什么样子。”
澜亦听话地放下了我,我拢了拢头发,问:“现在到底有什么事情要交给我来办啊?你赶紧说,我回去好睡觉呢。”
澜亦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大厚摞子奏折,一副很无奈的表情,说:“你看着怎么办,都是上书来说苏家父女的事情。”
“苏家父女?”我皱了皱眉眉,“苏家父女都在那场宫变中死了,人都没了还要怎么处置?”
澜亦耸耸肩:“人要是在其实还好办,难就难在两个人都死了。苏府上上下下一白多号人呢,怎么处置现在还没有一个定数,这点其实很难把握,毕竟轻了,有些人说我纵容反贼,重了,又不能体现出来我的仁爱,你看怎么觉得呢?”
我觉得心里有点儿凉,人都死了,还有很多人在想着怎么处理他们后面的事情,真是人情薄凉。
我说:“苏侍中死之前已经公开谋反了,应该按照大兴的法律处置,现在人死了,就不要处罚什么了,不给礼葬就成了。至于苏烁,说白了她是为了救你而死,而且就算苏氏叛变,也和苏烁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按照皇后的礼制安葬,不尽能体现出来皇恩浩荡,还能让人觉得皇上是个重感情的人,这样不好么?”
澜亦点点头道:“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想你一定觉得要从轻处罚苏氏的人吧,但是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苏家没准儿还藏着太后的余党,所以我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能理解么?”
我低下了头:“我有什么不能理解的?我连政变都亲身经历了。我知道你的想法,其实我没有什么资格说你,真的,因为我目睹了死亡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能说所有苏氏的人都有问题,但是最起码这几条人命能换回更多人的安宁,才是真正合算的买卖。之前我总觉得众生平等,可能我根本就没有制衡的这个意识。我不是当君王的料,自然就不能制约你。”
澜亦没有说话,只是一把把我抱在了怀里,作为他的贤内助,一定要为他分忧的。
我在他耳边轻轻说:“把苏烁的葬礼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办得很得体的。”
之后我的日子就基本都在忙这件事情,因为苏烁的母家谋反,作为皇后的她是不能和皇上一起同葬的,只能葬在妃陵,但是毕竟是皇后,应该有的礼数和陪葬是一点儿都不能少的。所以这个正月我基本都在梦这件事情。
可是与此同时后宫里面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公主的婚礼。这一红一白两大事都交到了礼部和我的身上,顿时我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比政局不稳定的时候还要累。
就是这样的时候,往生子却突然找到我,说有事情要求我,我也不抬明白事什么事,叫他说,他却说叫我为他指婚。
“指婚?”我瞪大了眼睛,“我怎么没听说你喜欢上哪家的姑娘了?再说,到底是什么分量的姑娘,要我为你指婚?”
往生子笑了笑:“其实小生早就想过可能是没有指望的一件事,但是人都是这样,只要有一点儿机会心里都谁痒,都想试试那点儿机会会不会成真。”
我听他这么说,觉得这件事似乎有点严重,抬眼郑重其事地问他:“怎么回事?是那个姑娘?”
“小生想请娘娘指婚的,是十九。”
我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什么?!十九?!这件事十九知道么?”
往生子摇了摇头:“小生明确表示过,但是十九没有什么反应,小生也不知道十九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