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彩极道——坍缩。
乃是花图在这烛龙秘境里钻研数百载,才顿悟出的大道绝技。
一旦施展出来,虽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那恐怖的杀伤力必然能让对手死无葬身之地。
而他之所以要使出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也确实如单千方才所言——是有着自己的苦衷和难言之隐。
自从他死在烛龙秘境以后,那一缕残魂本再难凝聚出肉身,等待着他的,也只是在岁月的缓慢消磨下死亡。
是烛龙秘境里特有的龙之灵力才让他瞧见了一线生机,可也正是这龙之灵力,在他的鬼修体魄内生成了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变成这秘境之内的龙奴,永世不得离开。
若是花图违背这秘境的意志,则毕将遭到体内龙之灵力的反噬,届时不仅他的鬼修体魄不保,那与龙灵纠缠的一缕残魂也会随之灰飞烟灭。
就在爆炸即将引动的前一秒,花图脸上再没有了半分狰狞和癫狂,他目露平静,洒然一笑,口中喃喃着:
“侯卿老哥,花图并非怕死,而是心中那道倩影始终难以抹去,若死前不能给她一个交代,花图不愿离去啊……”
花图深知这场坍缩的大爆炸会将“侯卿老哥”和白四月炸得尸骨无存,而他自己也会九死一生,但这是龙奴不得不面对的宿命。
唯有全力施为,方能尽到职责,如此便不会受到体内龙灵的反噬。
希望侯卿老哥能有活下来或者转生的秘法吧!
刺目的白光直贯灰暗的九天,白四月在这生死存亡的一刻竟是不再害怕,她克服了心中的恐惧,选择与单千并排站在一起,坦然面对死亡的降临。
能与恩公这样的魔道大能死在一起,或许自己这三百年的狐生也不枉然了吧?
然而,那ròu_tǐ的毁灭,神识的溃散却是久久没能到来。
当白骨大道上,一缕凉爽的清风拂过脸颊,白四月不敢置信地睁大了明眸,这才发现爆炸没有发生。
恩公也一身浩气地站在自己身旁,凝望着那不断溃散的巨大纸扎。
在悄无声息间,偌大的纸扎重新化成原来的纸人,并在溃散的同时化作层层飞灰,宛如大楼轰然坍塌,消弭于无形。
一脸惊愕的花图则是被深红情丝卷了起来,带出了那本该爆炸的核心地带。
这是单千留有的后手,即便爆炸真的发生,他也不希望尸祖侯卿的昔日好友——花图真的死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纸扎哑火了?为什么你还要救我?”花图不敢相信地遥遥盯着单千,这一刻,他真的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郎了。
虽然他口口声声喊着“侯卿老哥”,但其实他知道,这个白衣白发,容貌酷似侯卿的少年郎未必就是侯卿。
只是他愿意去相信,哪怕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在落在地面的同时,花图看见散落的纸扎在化作飞灰以前,那好似人类的经脉之中有一道道血光在频频闪动。
而在那灵压最浓的心脏地带,浓浓的血雾已然彻底渗透其中。
这血雾不是单纯的红色,而是有三种诡异的色彩:赤、紫、绿。
与此同时,他也能感受得到那血雾深处传来的阵阵冰冷气息。
“原来如此,你利用血雾渗透进纸人的血脉当中,又让那带有毒素的血在这红色丝线的带领下流到心脏而不被冲散,最后以那诡异的寒毒将心脏麻痹……好一招釜底抽薪,是咱输了。”
诚如花图所言,单千正是利用一系列操作,将引血术发挥到了极致,控制着毒素血雾一路冲进了纸人的引爆核心——那心脏位置。
这也是他手速为何要加快到极致的原因,若是不能赶在花图以八卦阵引爆灵压之前,令那心脏麻痹的话,那么一切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咔咔咔!”那有着筑基境气息的骷髅座椅缓缓打开,变成了一堵骨墙,墙上一道等人高的小门缓缓开启。
想来就是通往下一关的通道所在了。
花图神色复杂,呆滞地站在骨墙一旁,他不敢再与单千对视,颇有些愧对单千的意思。
但后者只是带着白四月走上了白骨大道的尽头处,在进入骨墙的前一刻,轻轻拍了拍花图的肩膀。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刻,单千的识海又是止不住的一阵翻涌,尸祖侯卿的往昔记忆若流水落花,一一转瞬即逝在心头。
“你的坚持没有错,我会想办法让咱们一起出去,带你去见二白。”
这句话说出的一刹那间,单千恍惚间回神,仿佛刚才他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一定要将这句话说出来方能罢休。
花图猛然抬起他那张俊美的脸,望着单千的背影重重点了一下头。
他没有说出一句感谢的话语,也没再询问对方为什么还要救自己。
有些话不必言说,尤其是像侯卿老哥这样洒脱的男人。
世俗一切皆是狗屁,为自己所欲为,便是道理。
“喂喂喂!咱们就这么走了啊?还有些宝贝没带走呢!”
当稚嫩的童声在背后响起,单千这才想起来:呀!把义薄云天我大弟给忘了!
刚才让小锦鲤吼那么一嗓子以后,就忘了顾忌这小东西。
毕竟小锦鲤比起单千的修为还要高出不少,自保能力也定然不弱,故而单千这才专心对敌,也没注意她究竟跑去了什么地方。
仔细回忆起来,方才这场战斗确乎凶险,但单千还是没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