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管三七二十一,逢人就问:“那位声色双甲的花魁姑娘,可在此处?”
“你丫儿有病吧?!没看见老子正忙正事呢,快出去,待会老子要是被你吓出毛病肯定要讹死你!”
“这位仁兄,在下尚未抽身,你想拜访姑娘也得论个先来后到吧!”
“怎么回事?这咋青楼梦这种高档场所里也有人来查房的嘛?”
……
几个被侯卿撞了个正着的房间皆是尴尬满满,唯有侯卿面不改色,一一回答:
“无妨!诸君且行且珍惜,良宵苦短,在下还要继续去寻找那位花魁姑娘。”
侯卿每次离开,身后房间里都会传出一阵阵骂骂咧咧,也有好姑娘的嗔怪埋怨:
“怎么一受惊吓就成这样了啊?客官你若无以为继,本姑娘可要翻台了啊!我看刚才那个白衣小帅哥就不错~”
期间,侯卿还碰上了几个尚未忙碌的好姑娘,她们个个容光焕发,等待顾客光临,在见到侯卿时,无不面泛桃花,罗裳欲解。
“这里可没有什么声色双甲,不过天涯何处无芳草,公子何必执着于一个身价那般高的人呢?”
“公子不妨来屋里坐坐,我也可以是你的声色双甲啊~”
“你别走啊,小帅哥,吹拉弹唱我也是样样精通啊,不信你看我这衣服里,藏着好多乐谱呢!”
……
形形色色的人层出不穷,侯卿只觉得自己很单纯,但复杂的却是世人啊,他只是想打听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想来也是,来这里的男人几乎都是“色色”的人,姑娘们也是银两砸到位了,或者感情谈到位了,就成了做什么都“行行”的人,哎,众生着相啊~
正当他乱花渐欲迷人眼之际,忽然在人群中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夸张至极的花里胡哨的长衫,恨不能将世间花朵全绣在上面,手里捏着一大把的花票,就坐在一楼普通客官的一处显眼位置,显然也是个囊中羞涩的主儿。
侯卿那双赤褐色的眸骤然一亮:呦,这不是扎彩匠花图么?
他也是来青楼里学音律的?不对,这家伙向来喜欢玩扎彩纸人,吹喇叭唢呐什么的自幼就无师自通,来这儿八成是为了看女人。
“嗖!”
侯卿下一秒便出现在花图左侧,并用手拍了拍后者的右肩膀。
花图下意识转身发现没人,这才神识外放发现了另一侧的侯卿。
“用这种玩笑的方式打招呼,侯卿老哥还是那般有趣啊!”
“所以你来这儿,就不怕你那心上人二白吃醋?”
“老哥你有所不知啊,兄弟我可是奉咱家二白之命,来这花楼里调查一位正道卧底,据说都已经潜伏多年了,就是为了在这南北交界,人流混杂的地方探听咱们魔道的情报。”
花图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惹得侯卿一阵好笑,不过他说的这件事情自己也有所耳闻。
侯卿此行本是专程学习音律一事,对于什么正道魔道的事情本无意探听,不过既然来了,若是遇上那卧底倒也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与花图匆匆作别后,侯卿转眼间就来到了花魁将要亮相之前,休息所在的后台。
这后台里虽说有层层哨卡,数十名武艺高强的壮汉把守,但侯卿的身法何等诡异,宛若一股凉风吹过,便轻松混进了这青楼梦的后台重地。
原来后台并非针对所有的好姑娘,两大花魁打扮的地方在最里面,其次是十二红牌休息上妆的地方,再往外则是普通清倌伶人们的场地。
这后台越往深处人越少,却也越往里越宽敞豪华。
十二大红牌就是一个个精美的单独房间了,至于两大花魁所在的地方,则完全可以称之为一座规模相当不错的别苑。
其中一座风格较为古朴的别苑里,那花非花,花妈妈正在细心规劝老牌花魁——号称“白玉狮子”的大美人儿。
“哎呦,我的好姑娘哎,那人家新来的花魁可不得好好照顾着嘛,可妈妈我何曾亏待了你啊,别说是你了,就连这青楼梦里上上下下,数以千计的好姑娘,哪个不是妈妈我的心头肉?”
诡异的是,这花非花的声音充满了青春少女的活力,从背影来看,她那高挑的绰约身姿怎么看也不像是被岁月洗礼过的中年妇女,反而更像是个充满勃勃生机的小姑娘。
侯卿伏在房顶,翻手间便是悄无声息地将一片瓦捏了个粉碎。
细细的沙尘微不可查,几乎都被他给吸在掌心,掉落下的零星点在房间的茶桌上,完全被花非花的身影挡住,但那白玉狮子却还是下意识地想要抬起臻首。
但这动作稍纵即逝,被她巧妙地遮掩过去。
“花妈妈,我可不管那新花魁是个什么身份,总之她有的我一样儿也不能少,否则我以后就再也不登台了。”
这白玉狮子的声音好似泉水叮咚,又如珠玉相扣,动听至极,侯卿密切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时,随手将掌中细沙扬在风里。
只见他唇角一勾,露出一抹玩味笑意:“有趣,没想到如此轻松就找到了卧底,白玉狮子竟是那灵剑宗的女子剑仙……”
那老板娘花非花转身之际,侯卿也看清楚了她的容颜——
不只是背影,就连面容居然也跟十六岁的含苞少女一般,虽然身形婀娜高挑,但那未脱的稚气加上粉黛轻施的妆容更显几分清丽脱俗。
十几岁的女孩儿如何能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