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又是一星期,时间过得飞快,已是6月底了。早上去上课的时候,林微微一脚刚踏进校园,就被人塞了传单。
“这个星期六,系里即将举办一个怀念3、40年代的派对,记得要来捧场。”某金发美女扬了扬手,露出一个热情似火的甜美笑容,让她想拒绝都觉得不好意思。
“微微。”
听见有人叫她,林微微站住脚,回头一看,是好友李小贱。其实,她护照上的名字并不叫小贱,而是李健健,只不过,这人一来嘴贱,二来人贱,名字里又带了一个健,所以一顺口,就叫她小贱了。而她也欣然接受,励志要做洪堡大学第一贱。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实习了吗?”
小贱学的是电气工程学,这家伙运气不错,年初的时候,收到了一张西门子公司的offe。开开心心地去,没想到,一个学期都还没结束,就屁颠颠地滚回来了。
“成功为西门子创收1000万,我功成身退。哈哈哈。”
“说认真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会是浑水摸鱼,被他们辞退了吧!”
这种事情,搁别人身上不好讲,但小贱这种奇葩性格,绝对可能发生。她在国内也算是个大小姐,老爸是某银行行长,看在行长的面上,大家也不得不对她的迁就三分,这就养成了她天马行空怠K要强,非要一个人闯世界,在外面留学几年磕磕碰碰,张扬跋扈的性格总算收敛了不少。毕竟在国外,我爸是xx这种调调火不起来。
她的棱角倒是被磨平了,可嘴贱这毛病还是没改,在这学校都三学期了,一开学就闯祸。先是得罪教授,再是气走助教,李健健这名字在他们电气系里绝对是名噪一时的。
不过小贱也有优点,不然怎么能交到朋友呢。她大方,爽快,够义气,绝对是那种为了朋友敢两肋插刀的人。记得,微微刚进历史系的时候,他们班里有个光头党,看见微微,就堵着她嘲笑。
那时,小贱刚好去厕所,一出门,听见有人在骂中国,还欺负同胞。作为一个在党旗下受了24年教育的根正苗红的祖国好花朵,小贱一听到,火气顿时就蹿了上来。
冲上去就是一耳光,吼道,“丫的看不起中国?睁开狗眼给我看仔细了,你身上的衣服上哪一件不是hina。有种你脱掉别穿啊,别到时候回家连裤衩都找不到!”
那么凶悍的中国女人还是第一次看到,欺负的人惊呆了,被欺负的人也惊呆了。小贱不等那个光头哥们回神,一把抓住微微撒腿就跑了。
其实她也害怕,所以吼完就逃之夭夭。一口气从学校跑到了勃兰登堡门,足足两站路,然后两人在大门下相视而笑。
林微微很重感情,偏偏小贱也是,而且两人都酷爱看帅锅,为了偷拍能来回坐地铁八遍。臭气相投,自然就混到了一起。微微脾气倔,小贱更倔,不过好在两人都是直性子,吵了一架,转眼就忘,不留隔夜仇。
“好吧,事实上是他们打算外派雷奥去上海分部暂驻,而他想带我一起去。”
“这不是挺好。”
“好神马,他们又没给我正式的工作合同,我要答应去就傻了。还有三个学期,我才能毕业,不就荒废了吗?再说,我可不想和那个白痴一起回家,丢死人了。”
雷奥是她的上司,据说是个难得的德国极品男。只要一接到小贱的电话,基本90都是在抱怨他怎么没人性,怎么欺压她,怎么剥削她的劳动力。
“那倒是。还是拿到一纸文凭最要紧了。”
“咦,你手里捏的是啥?让我瞧瞧。”
“周末舞会,你去吗?”
小贱接过看了看,“去,有帅哥看,干嘛不去?”
“可是是40年代的风格,那年代跳什么舞?”
“恰恰?探戈?华尔兹?”小贱摆了几个舞姿,转了圈,道,“管它啥风格呢,去了再说。”
见微微没答话,小贱问,“难道你不想去?”
她耸耸肩。
“你可以让杨森教你嘛,他看上去好像什么都会。”
李小贱去实习,好久没回校,所以还不知道两人已经分手,微微正想说什么,就见倪娜风姿婀娜地迎面走了过来。
“倪娜,你也来了,正好。快过啦。”小贱挥了挥手。
倪娜看见小贱有些惊喜,可看见微微,脸上又有些迟疑。但,脚步一滞,还是走了过来。
“倪娜,我们正在说周末舞会的事,我和微微都去,怎么样,你来不来?”
“她当然不去,她得养生啊,要不然万一掉了些什么,岂不是亏大了?”林微微心中有气,忍不住一阵抢白。
“说什么呢?”小贱没听懂,可倪娜却被她讽刺的脸色一僵,露出尴尬的表情。
“小贱,其实她……”
“我去,周末的舞会,我一定参加。”倪娜截住微微的话头,道。
“太好了。那就等着你们俩。”小贱低头望了眼手表,道,“我约了教授谈课题,中午在食堂见面。”
等她走远,林微微收回视线,瞄了一眼倪娜,嘲讽道,“怎么你敢做,却不敢承认?”
“这是我们三个人的问题,我不想将别人牵扯进来。”
她哼了声,不想多啰嗦,转身就走。倪娜几步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她,道,“谢谢你,微微,那天没有见死不救。”
林微微一怔,但随即道,“我救你是因为不想受牵连。而且,救你的人也不是我,是弗里茨,要谢就谢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