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他退开半步,她都有摇摇欲坠的恐慌。
然而,江月虽然想明白了,却又忽视了一个问题……她一直在交代自己在蔚州的遭遇,而祁璟却只字未提他在邺京的经过。像是无心之举,又像是……刻意为之。
原地休整完毕,祁璟领兵开拔,他先就近把江月安顿在了康歧,接着独自领兵洛州城拱手相让,萨奚人开了城门,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离洛州。
祁璟内心复杂地安排好洛州的布防,虽然这一城极是情敌不怀好意的馈赠,但祁璟毕竟以国为先,能最大程度地减少兵耗,他当然不会再自找麻烦。
去掉洛州这个威胁,连带着朔宁的城防都可以削弱了。他兵力变得更为充足,不由得开始准备挥师东进。
从洛州折返康歧的路上,祁璟一直都在思索一件事——是该让江月大着肚子陪他去前线,还是索性让她留在康歧安心养胎。
江月怀胎不稳,跟着自己,本就是危险重重,但有了帖穆尔的先例,祁璟一时也不敢让江月离自己太远。
满心纠结地回了康歧,迟迟疑疑地把自己的为难坦白给江月。
“我还是回夏州吧。”祁璟吞吞吐吐半天才把话说完,江月却不假思索地提出了plan c。“既然我在哪你都要担心,那还不如按照咱们原先说的,直接送我回夏州。夏州到底安定些,对你、我,还有孩子,都好。”
祁璟一愣,他几乎忘记还有这个选择。
听起来万无一失、两全其美的答案,祁璟没多犹豫便爽快应了下来,“还是你想得周到,那我……我让陆阅山送你回去。”
经过一场误会,祁璟再信任薛徽,也不敢放纵他与江月接触。
“不必了,你习惯陆郎辅佐,何必迁就我?就让薛徽随我一起吧。”顿了顿,江月挤出安慰的笑容,“正巧,我和他解释下过去的事。”
连江月都这样说,祁璟自然没理由再做阻挠。他爽快应承下来,当晚便把驻守蔚州的薛徽调回康歧。为了防止再出什么意外,祁璟趁江月和薛徽说和以前,先把事情始末跟薛徽讲了个大概。
薛徽其实远非固执偏激之人,祁璟对他一个男人又不像对江月一般毫无办法,再加上两人身份悬殊,因此,祁璟恩威并施地跟薛徽谈了会儿“心”薛徽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跪地告罪了。
在军营里,污蔑兄弟已是很不光彩的事了,这次害得将军和内眷离心,薛徽也知道自己犯了多离谱的错。
幸亏,祁璟只顾上自责,根本没与他计较。话里话外,甚至还带了些请托的意味——我把我老婆媳妇交到兄弟你的手上了!该怎么办你懂的!
什么心结,什么误会,在共战袍、同生死的兄弟义气面前,都薄得像一层窗户纸,捅一下就破了。
祁璟这回总算放了心,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东边五座小城离萨奚人常活动的地界远,驻兵也不如蔚州多,时逢萨奚自己族里开始内乱,想要收复,祁璟几乎没再存什么压力。
仔细算了算,祁璟终于决定在三日后送江月离开。
不知怎么,明明这一次时间不仓促,计划得也周全,祁璟却总觉得有些不安。
为了打消自己这些念头,临别前一夜,祁璟也不顾江月有着身子,死缠烂打地非要和她一起睡一宿。
两人当然都没什么绮念,只不过,分别太久,任何肌肤之亲都让他们觉得别扭……以至于,重逢这样久,两人连“亲亲啃啃”都不曾发生过。
祁璟脱了外衣,吹熄烛火,带了些鬼鬼祟祟的心情爬上床去。
江月早已躺在床里,背对着外侧睡了。她怀胎不稳,之前一直不愿与祁璟同床。祁璟也知她睡觉偶尔不老实,两个人躺在一起,确实不太妥当。
然而,临别前,总要有点“特殊”才好。
他小心翼翼地贴着床畔躺下,与江月隔开些,故作平静地闭上眼。
结果,躺了没多久,祁璟便按捺不住地凑近,伸臂把江月搂了过来。江月微微挣了一下,祁璟死咬着没松手,女人竟也驯服了。
他心下大悦,又得寸进尺地贴近了许多。
“将军。”江月略带抗拒地唤了他一声,听起来不能更清醒。
祁璟臂间一僵,却仍没松开,只哄她道:“别怕,我睡得一贯警醒,不会伤到你的。”
江月低低叹了口气,“我知道,是我最近习惯了一个人睡,不太适应而已。”
话里话外,仍在提醒他两人之间有了彼此没经历过的过往。
祁璟半天都没作答,但江月也没挣扎,只任他这样拥着。过了一阵,她才听身后人轻轻开口:“江月,你委身于我,是不是……后悔了。”
他猜不透她疏离的原因,明明两个人都说开了那段误会,明明她也真诚地说自己不再介意……但女孩儿的客气与淡漠,让他愈发害怕。
不是一味的怨怼,甚至没有争执,没有吵闹。
“有一点儿。”倒是坦诚,“是我没想到会有身孕,有些太快了。”
祁璟愣了愣,在黑暗中摸索着握住了江月的手,“这个,我也没想到……有了孩子,确实麻烦些,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明媒正娶,聘你做我祁璟的嫡妻。”
“那你还会娶其他人吗?”
某人有些心虚,却还是斩钉截铁地否认。
江月点点头,像是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那就目前来讲,有一点后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