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阡抱起在将自己土埋的白尼玛,拍掉它脑袋上厚厚的一层土壤,白尼玛的小眼神楚楚可怜,噙着泪呜咽着,彷佛在低俗她见色忘猫的滔天罪行。
君阡扯着猫耳朵道:“白尼玛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若是梧桐的话方才我失手她一定会大喊一声引走言止息的注意力,你怎么就这么笨呢?要眼睁睁看着主人我落入他人之手?”
白尼玛很委屈,晃着爪子挠着自己的头,可惜不能讲话,不然它一定会反驳三点:一、它吼了,可是没人理它!二、它不笨,它自诩是聪明的猫!三、此乃最重要的,主银你不是已经落入他手里了吗?人家不是放了你吗?本喵为嘛要自作多情地救你?
君阡不晓得白尼玛心中所想,只当是小猫在城里闲得慌才会在野外那么活蹦乱跳,便将它放在肩头,解了马回城。
路过战场时,早已没了对峙的军队,闷热的风吹过,卷起些沙尘,打了个转又落在地面。
“将军回来了!”城上的士兵看见君阡便欢呼起来,立刻有人冲下来开了城门,君阡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什么事情让士兵们这么兴奋?
梧桐从台阶上蹦了下来,拽着君阡的胳膊道:“小姐你去哪了,方才找你好久都不见人影,吓死我了!”
梧桐紧张着跟蓼斐清对手的方刃决,早已忘了君阡的嘱托,此刻大军安然回归城中,君阡松了口气道,“看你这样子,哪有在紧张我?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梧桐红了面颊道:“方将军把那女将军给生擒回来了!”
“蓼斐清?”
君阡一脸诧异地看着梧桐,方刃决能赢蓼斐清,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只是若要将她生擒,谈何容易?
梧桐点头道,“是啊,打到一半你人不见了,我看那蓼斐清回头看了眼佻褚大军,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自乱了阵脚,这才被方将军给擒回来!”
君阡心中豁然明了,必是蓼斐清回头时发现大军中少了言止息,心中恐慌,这才失手。至于此中缘由,君阡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她人时想的透彻,轮到自己便迷糊了。
不久前才承了言止息一个人情,君阡并不想过分为难蓼斐清,这场仗还久着,便让人带她去军牢好好看着,一日三餐也别怠慢了。
她去了趟行兵总府,彼时羽战祁正听着前方带来的消息,君阡到达这些时日屡屡做出创|世之举,今日甚至连敌方大将都抓了过来,心中开朗,便开了坛上好的家酿,与几个相熟的副将对酌。看着匆匆赶来的君阡,招了招手,“阡儿,来!”
君阡走到羽战祁身边,也不顾那众多副将欣赏的眼光,捧起坛子倒了口酒,虽是不大雅观,也此刻看在众人眼里也只是豪气和爽快,有人拍手道:“将门虎女,羽将军,佩服!”
“客气!”君阡抱了拳,坐在父亲身边,眼中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着急,别人未看出来,只是如何逃得过羽战祁的目光。
羽战祁捏了捏君阡的手掌,此刻他猜出君阡有重要的事要跟他说,早听闻君阡白天的突然消失,心中有些担忧,怕她涉入了些不该涉入的局。
君阡知道这几位都是父亲的心腹手下,便也不遮掩,直截问道:“君阡来时曾听闻往前从嘉名城运来的粮草都被佻褚人劫走了,只是有些好奇,那负责护送粮草的是哪些将士?”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君阡为何在此时问起粮草之事,羽战祁重重地咳了声,示意君阡别问,可君阡哪里顾得上,炙热的眼神盯着众人,看得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许是趁着酒醒,有人“啪”地摔下酒碗,道:“元帅,此事也无须瞒着羽将军,这几日我算是看出来,羽将军计谋高超,手下那方将军也是个人才。实话说了吧,那负责护送粮草的本该是兄弟我,可首次运粮时就被人劫了,手下弟兄只有少数生还。众人都说那是言止息的手下,可我看不像!”
“哦?”君阡疑惑道:“何解?”
“羽将军,你若是要劫佻褚军队的粮草,需要乔装打扮一番吗?他明明可以将我们一网打尽,却非留了几个人,走前那么刻意的让我们知道是佻褚人。手下弟兄糊涂,可我大大小小的战场上了几次,怎会被轻易糊弄?”
君阡点头道,“乔装打扮却又告知身份,多此一举,分明是心中有鬼,只是,自那以后粮草是谁负责的?”
那副将沉吟片刻道:“我押了三次,次次如此,没少挨军棍!最后一次是卢监军派人押送的,结果也是一样!嘉名城没有这么多粮食,岂容我们三番五次这么丢粮的!”
“也就是说,没有一次是真的佻褚军亲自从你手中劫走的?”
那副将郑重的点头。
这便奇怪了,君阡撑着下颚转着酒碗,言止息分明说他去劫了一次,且一定是前几次中的一次,那么他是从谁手中劫的?君阡只想出一种解释,便是有人知道运粮的时间和路途,埋伏在固定地点,等到粮草一出现,劫走粮草,又装扮成玄齐的粮草军换了粮食,故意让言止息的手下劫走假粮,用来掩人耳目。知道详细计划的只有这些人,可这庞大的粮草会被运去哪里?能在瞬间装扮成正规玄齐军的,只可能是自己人。君阡将目光指向了卢不押,最后一次是他押运,他知道详细计划,只可能是他的人。
有些庆幸的是,与嘉名城的上下官员无关,这就不用扯上政治力量,使得背后不会产生过于重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