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姨妈方从震惊中醒过来,原来这婆子是来诬陷自己的,又气又急:“这不是血口喷人么,我们根本不认识她!这是打哪蹦出来的疯婆子!快撵出去!”
孙婆婆一听,倒不哭了,脖子一梗:“什么?你要撵我出去?欠了我的钱,要杀人灭口怎么着?萧家有钱就能欺负我们小本买卖吗?!”在地上坐的凉了,又跳起来,指着董姨妈跟前的丫鬟道:“前些天你来的时候,口口声声说拿了药丸,若是好用就再给我一个小金条的!我就说你们咋那么大方,敢情原来那根也是假的!”
周氏不想听这些,她要听的是关于‘坏人子嗣’的事:“都给我闭嘴,孙婆婆,她欠你多少钱,我帮她还,但你知道什么都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那孙婆婆瞬间眉开眼笑,搓着手笑道:“就知道太太宽厚仁慈,从不亏待我们这些穷苦人家。您要问什么,只管问。”活脱脱一副见钱眼开的市侩嘴脸。
董姨妈对周氏大声道:“你、你你居然信她胡说八道,你觉得是我们买药害寄眉?!这也太冤枉人了,我这丫头秋兰,从没跨出过萧家大门半步,又如何认识这婆子?!”
嘴上最颗痣的丫头啜泣着点头道:“太太,秋兰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呀,您明鉴。”
董姨妈指着孙婆婆恨道:“是谁指使你诬陷我的?你如实招了,咱们话还好说,否则有你的苦头吃!”
正双方互相指责,纠缠胶着的时候,寄眉就‘嘶’的深吸了一口气,捂着胸口往金翠肩膀上一靠,含泪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别的,不多说,但控诉已饱含在眼神中了。
周氏本气的手脚冰冷,见儿媳妇又浑身无力的瘫软了,忙对周围人道:“快扶你们少奶奶回屋去。”
“不……我要留下来听这婆子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人要害我的孩子,我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能坐视不理。”摆出坚强的模样,对婆婆道:“娘,我没事,撑得住。”
董姨妈眼珠一转,冲着寄眉厉声质问:“是你唆使的吧,都是你贼喊捉贼。”
寄眉委屈:“姨妈,您说的这叫什么话呀?”瞅向婆婆:“娘……”
周氏憋着一股恨意,厉声道:“身正不怕影子斜,究竟是谁干的,咱们好好对峙对峙,都给我到议事厅去!”
众人前后拥簇着去了议事厅。董姨妈认定自己今日是遭了陷害,一会若不能戳穿他们陷害自己的诡计,她和华珠恐怕真的留不下了。她想到这里,暗暗攥紧了帕子,回眸瞪了眼寄眉,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寄眉不理她,只做西子捧心的模样,重重的吸气呼气。
几门后,周氏坐在正座,一改往常的态度,叫董姨妈坐到她右手边的椅子上去了,董姨妈感到生疏了,不禁悲从中来:“姐姐,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觉得我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那孙婆婆此时垂首站着,不时瞄着议事厅内的值钱摆设偷看。周氏见这婆子这般爱财,对她来是来‘要钱’这点,毫不怀疑,于是回看董姨妈:“不是你们干的,要账的能堵到门口来?”
董姨妈抿了抿唇,对那孙婆婆仰脖道:“好啊,说是我做的,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诬陷我。所谓的假金条呢,拿来给我看看。”
周氏道:“拿过来。”那孙婆婆才把断掉的小金条递给香梅,由香梅转交给了周氏,周氏拿帕子捏着金条翻看,在底部看到有刮蹭的痕迹,不过仔细辨认,还是能看出是个‘董’字。董氏母女变卖了家产后,浇灌成金条携带在身边。
有的时候,浇灌金条的时候,会顺便做些假的混淆其中。外防匪患,内防家贼,真真假假,除了知情人,外人动手偷了,或许偷的是假的。周氏出身商贾人家,又嫁进萧家,深知这些。便认定这假金条真是董姨妈,只是她们看孙婆婆好糊弄,拿假金条糊弄人家。
嫁进董家之前就够抠门的了,在董家经营了许多年,真是愈加吝啬了。
周氏冷笑道:“妹妹够吝啬的,小本生意的人也诓骗。”
董姨妈指着金条下面的款印道:“姐姐,您想想,我们为什么要给假金条标印记,这假金条分明是有人做出来,故意标上‘董’字,诬陷我们的。”
周氏噙着冷冷的笑意:“妹妹是说,你们的金子全是真的,没有掺假的么?!骗谁呢,当谁没过生意。你露给我们看的金银古董,有几样真的,你自己知道。当初从你那里拿自鸣钟,你赚了我们家多少银子?自家亲戚都痛宰不放过,这婆子,你会怜悯?依我看,你给她假金子,再正常不过了。”
董姨妈愕然,姐姐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这般冷酷,与昨日判若两人。
周氏避开妹妹的目光,对孙婆婆道:“你把你知道的统统说出来,这些人如何向你买破胎丸的经过细细说来。”
那孙婆婆赔笑道:“回太太的话,其实也没什么仔细说的。就是那天这丫头到我铺子里来,说经人介绍说知道我这有好东西,她出手阔绰,上来就是一个小金条,我就赶紧把破胎丸给她包好了。这城里,大老婆小老婆,你争我斗,互相算计谋害的事多了,我也不方便多问。不过,我这老骨头留了个心眼,等这丫头走了,我让我儿子跟着她,见她进了萧家后门,我才知道是萧家的人。”
董姨妈强迫自己镇定:“哼,这话说的太假,开始说不方便多问,后脚又派人跟踪所谓的丫鬟,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