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飞绿刚才说的也有些道理,可染姬为她和郇明墨付出的够多了。
有多少次,染姬为了救她,差点丢了性命?
现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会不会有些太过分了?
别说是让郇明墨娶她,就算让她将太子妃之位让出来给染姬,她也会毫无怨言的将凤冠霞帔双手奉上。
想到染姬在云絮山上,为了救她,向百里骨下跪,甚至不惜身受重伤的事情,陆月夏心里就五味杂陈。
她是女人,怎么能不了解染姬对郇明墨的感情?
她是郇明墨的妻子,又怎么会不了解染姬在郇明墨心里的位置?
闭上眼睛,陆月夏烦躁的摇摇头,上床用被子捂着头开始睡觉。
大概是太累了,陆月夏最近总是睡的比以往都要早、都要沉。
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前一刻还心绪烦躁的她,便安稳的进入了睡梦中。
陆月夏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奇香,香气浓郁却让人难生厌腻。
微蹙了蹙眉,陆月夏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此时已经不再房间里了,而躺在一片火红的枫叶林里。
凉风瑟瑟,陆月夏从一块足有两米高的大石上坐了起来。
抬头朝远处眺望过去,她发现这个地方简直美得让人难以言喻,周遭的枫叶红如垂滴的鲜血,铺上娇艳晚霞的天际与红枫叶融为了一体,乍眼看去,竟让人有些分不清枫叶林与天空的界线在哪里。
一缕清风从西边吹过,吹起了陆月夏披肩垂下的长发,将发丝扶到了她的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陆月夏闻见清风中带着一股熟悉的奇香,正是她方才在睡梦中闻见的那股奇香。
从大石上跳下来,她发现这处红枫林虽然很大,可四周除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枫树之外,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了。
转头朝四周围望了望,陆月夏发现除了这条小路之外,别无他处可以让她离开,就顺着小路一路前行。
陆月夏觉得这个地方很是熟悉,似乎自己以前来过这里,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柔了,如果有一天让你在这三生石上刻上一个人的名字,你会刻上谁的?”
站在小路中间,陆月夏听到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男人清浅温柔的声音。
惶恐不安的转身朝四周围看了看,陆月夏并没有看到枫叶林里有人,一时间变得更加紧张了。
“每个魂魄在路过三生石的时候,都会选择在石头上刻上自己这世想记住的人,以及下一世他想遇到的人。”
男人的声音还在响起。他的声音似乎是同时从不同的方向传过来的,让陆月夏有些搞不清男人此时身在何处。
“柔儿,你知道彼岸花吗?彼岸花还有一个非常奢华好听的名字,叫曼珠沙华。彼岸花,一千年一开花,一千年凋零。花、叶永不相见,生生不息绽放在这忘川河上。
柔儿,我觉得彼岸花真适合你。在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彼岸花了。它戴在你的头上,真是好看极了。”
男人的声音不断在寂静幽明的小路上响起,让陆月夏顿感毛骨悚然,可却又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
陆月夏喘着粗气,一路头也不回的朝前跑着,男人清浅温柔的声音还在红枫林的上空盘旋着,让她惊恐不已,难以自控的加快了逃离枫叶林的速度。
陆月夏一心想着赶快离开这个安静怪异的鬼地方,完全无暇去顾忌周围的环境。
在全力顺着小路奔跑时,她搭在手臂上的披帛不小心挂到了路边多出来的树枝,惊扰了栖息在树上的几只乌鸦。
乌鸦在“嘎嘎”的惊叫声中,扑腾起双翅,直直朝陆月夏飞了过来。
“啊啊啊!!!”
陆月夏挥动着双臂,惊恐的抵挡朝她飞过来的乌鸦,脚底一滑,直接往后跌倒在了地上。
“嘎嘎——嘎嘎——”
四五只乌鸦盘旋在半空中,凄凉涩哑的声音打断了男人清浅的声音。
陆月夏坐在地上,用双手捂着脸,害怕的哆嗦着双肩。
不到一会儿,乌鸦飞走了。陆月夏也没有在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
顿了顿,陆月夏心怀恐惧的拿开挡在自己脸上的双手,朝前方看了过去。
陆月夏在看到面前火红绚丽的花海时,不禁然诧愕的微张着嘴。
夕阳依旧染红着天际,艳红艳红的霞光照在陆月夏的侧脸上,在她的脸上映出了淡红色。
陆月夏发誓,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花海。
微张了张被彼岸花海映的通红的双眸,陆月夏失神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迈着缓慢的步子朝躺在花海中一男一女走去。
在彼岸花的中央,躺着一名身着天蓝色长衫的男人,男人的头发很美、很长,长的就像一匹上好的黑色云锦布一样,铺在彼岸花海的中间。
在男人的身上躺着一名红发女子,女子跟男子一样,穿着宽松的红上衣。
她那一头如浸过鲜血的红发和长衫男的黑色长发交织在一起。
女子的头上戴着一朵彼岸花,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的发饰。
她含情脉脉的望着正将她抱在怀中的男子,一手把玩着一朵刚刚摘下来的彼岸花。
因为距离隔得有些远,陆月夏看不清那一男一女的容貌。由于好奇,她怀着忐忑的心情,继续朝前走去。
等陆月夏走进彼岸花海时,她这才发现原是躺在石头上的长衫男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