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潼生怕她碰地时的疼,他将她给搂紧,抱着她的身子不松手。缓缓低头埋在她的颈窝间--
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她身上冰凉没有余温。
好想捂热她,怎么了,就离开半天,她怎么就成这样了。
“醒醒……小东西你醒醒好不好,我求你……求你醒醒……”
喉咙似被撕裂,嘶哑疼痛。
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无力承受,无法接受。
计都转过了身,他带着锦衣卫出了陵墓,外头阳光刺眼,他无法想象若是倚天知道这一切后会怎样。
白狐狸摇着尾巴到林潼的身边,它趴了下去,两只黑溜溜的眼睛在二人身上穿梭。
“小东西……你说话呀。说话……”林潼猩红眸底,蓄满着泪水,那泪水凶猛,肆意流落。
湿了他的脸颊。
脂粉被冲得鬼画符一样狼狈。
“这不是真的。”林潼忽而发出一声野兽一样的嘶鸣,那声音从陵墓传出,心有余悸的悲痛。
“你怎么舍得离开我,这不过是和我开的一场玩笑,对吧?”林潼跌跌撞撞地站起了身,他将宫蔷柳给抱出陵墓,外头的阳光没有任何的温度,照在身上都是冷的,他抱着她,一步一沉重。
“我们回家,回家。”
白狐狸跟在了林潼的身后。
计都留下善后。还得将七王爷的陵墓修好。
林潼是一路将宫蔷柳给抱回去的。没有骑马,因为马儿颠簸会不舒服。
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回去的,他只是一意孤行地认为,她没有离开,她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而已。
整个亥城的百姓都传开了,九千岁王妃去了一趟皇陵,回来时就出事了。
累不知累,疼不知疼,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麻木了,麻木的没有了知觉。青绝府前,冢离站在门口,他看到一身伤痛的大人,仿佛活死人一样。没有一点生气。他看着他怀中睡着的人儿,皱了皱眉。
林潼抱着宫蔷柳一路进绝情,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上,然后替她盖上锦杯)长毛小兔跳**,抬起前爪立着身子看着宫蔷柳,它的红眼睛湿盈盈的仿佛有泪。
门外脚步声凌乱。团向夹扛。
背着医药箱的江鱼鱼快步到了**前,她看着**上安静的人儿,嗫嚅道:“大人,王妃她……”
“出去!”
林潼面上紧绷着,下颌收紧,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与他为敌,他不想见任何人,不想管任何事,只想安静地陪着她。
他眸底的猩红和鬓发上的血色彼岸花,宛若忘川河畔的半边天,红得惊心动魄。
江鱼鱼面对林潼的雷霆之怒,只好作罢退出,门口她遇墨染夏和薄少,朝着他们摇了摇头。
“蔷柳!”墨染夏声嘶力竭,满腔的悲伤,无处释放,积压在心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薄少搂着她的腰,不让她进去,他强行地将墨染夏给带出,然后命人关好门。
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结局。
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薄少对激动中的墨染夏说:“染染,你冷静一点……或许我们还有办法呢。”
墨染夏红着眼睛看着薄少:“薄哥哥,他们都说蔷柳她……”
“不会的。”其实他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可他真的不想染染这般难过,所以他才自欺欺人。
墨染夏靠在他的胸膛上,哭成了泪人:“薄哥哥,薄哥哥,蔷柳没事的,没事的,一定没事的。”薄少看着站在一旁的冢离,白面小生冢离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站在那,目光垂落看着地上。
薄少说道:“阿离,奴兮呢?”
冢离抬头,眼神茫然:“奴兮不见了?”
“是啊!”薄少一脸的郁闷,他说:“奴兮和白狐狸去接王妃的,可是却一直不见奴兮,我生怕奴兮会出事!”
冢离道:“阿离去找奴兮,薄公子,麻烦你们帮忙照看着大人,莫要出事才好。”
薄少点了点头,目送冢离离去。
绝情内,白狐狸趴在地上,长毛小兔缩在宫蔷柳边上。
林潼握着她的手,他使劲搓着,希望能让她热乎起来。
可是她的手怎么都捂不热呢!
他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他沙哑着声音道:“小东西,不要再调皮了……”
没有反应,没有任何反应。
小东西,你好任性。
任性到不顾虑我的感受……
他深深地叹了一声气,将她的手放入锦被中,他低头印上她的唇瓣:“你想怎么玩,本座都陪你,碧落黄泉也随你,等我,等我来找你!”林潼看着长毛小兔说道:“你和白狐狸,好好守着她,不要让人来打搅她。”
白狐狸汪汪地叫了两声,算是回应。
林潼握着嗜血剑的手指节泛白,鸢纸娘,江南九怪。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
梳妆镜前,林潼将自己重新收拾好,他想起她给他梳妆带彼岸花的情景,嘴角勾了勾。
此情此景难再有。
是宿命么。
他一生最重要的,也跟着失去了。
焉还能忍。
就算毁天灭地,他也要替她报仇。
林潼从梳妆台下的暗里拿出一个锦盒,锦盒里躺着一枚黄色丹药,师傅说此药有无穷威力,也能于七日内伤人性命无转回。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此药。
这是他前师傅赠他的唯一一枚。
人生再无牵挂,不怕会伤害自己的性命。
他拿出黄色丹药,正准备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