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宋文达浑身衣物已被冷汗浸湿,寒风拂过,使其身体发颤,这颤抖不是绝不是惧怕。终日面对东北寒域凶兽,心境不亚于赵戎生。
约莫半柱香后,老僧睁眼,转身离开。十大金刚紧随其后,犹如傀儡。
老黄牙收起方才神色,道:“这一战,注定是这小子的成名之战。江南楼里又有茶客的谈资了。”
“许久不见。”
现在宋文达面前的少年别有一番姿态,嚣张跋扈中不知为何多出一丝谦逊。宋文达的确算他一个朋友,而非扈从。
“世子殿下……”宋文达极其生分地叫了一声,眼神中并无多少波澜,如同看见的是个陌生人。
眼前年龄相仿的宋文达的态度全在赵戎生意料之中,某些事经历多了,自然见怪不怪。
“吃了不少苦吧?”
宋文达点头。
“比起之前沉默寡言不少啊……”赵戎生不禁回想当年山下之景。
气氛凝重,二人沉默不语。宋文达看着赵戎生的眼神中有着淡淡的陌色。姿态不太自然,比之以往的豪放多出些许拘谨,兴许是知道了“世子殿下”四个字有着怎样的韵味。
马仙儿盯着老黄牙,面带一丝微笑。而她之微笑也被老黄牙看在眼里。
柳白儿察觉到这点,古灵精怪地凑过来,眨巴着犹如水晶般明亮的眼睛,道:“老黄牙,她为什么看着你笑啊?该不会……”
一脸笑容透露出的意味仿佛是她已知晓了一切、已将答案明之于心,仿佛已将老黄牙内心看透,知晓其一切秘密。
纵然老黄牙不拘什么雅俗礼仪,但依旧被这眼神盯着不自然,大感两腿发软,仿佛就要倒坐在地一样。
龙象不禁嗤笑,而又意识到不合时宜,连忙捂嘴且转过身去,但身体依旧颤抖不已,明显是在憋笑。想想堂堂一个剑仙,被一个小丫头逼到这副模样,这场面可不多见且使人极想发笑。
气氛在柳白儿的带动下,渐渐不在凝重。宋文达依旧纹丝不动站在原地,身形不见半点改变,但已然可以看出其嘴角微微上扬,显然也被触及了笑点。
“看你这模样好像一切真就如那丫头说的一样了。”马仙儿故意作出怒容,但见到这位邋遢的老剑仙还真不敢直言动怒,剑龙问世便是一片血海骨地。
马仙儿与老黄牙早有渊源,否则那日也不会将宋文达交给她。如今的结果也没令老黄牙失望,宋文达一身修为已然可以闯荡江湖,成就一番威名。
好聚好散,约莫一个时辰后,马仙儿抱拳施礼,轻声道:“各位,我二人还有些事要做,就此别过了。”
赵戎生点头,笑道:“好聚好散,再聚不难!”
宋文达没有说话,孤言寡语地跟在马仙儿背后。
待其走远,赵戎生才收回目光,转身面向老黄牙,叹气道:“文达现在变了,好像有什么封住了他的内心。我感觉现在的他有些阴沉,而且有些像傀儡。”
老黄牙取下别在腰间的葫芦,灌了一大口烈酒,浑身舒畅,长舒一口气,道:“这叫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