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我闲着无聊看看国内网页的时候看到了数则大新闻。天朝破获了一起连环文物倒卖事件。事件之大从上倒下牵连了数百人。其中有一条值得一提的就是言家第三子言栎大义灭亲将自己的姐姐和父亲举报,并为此牺牲了。
牺牲这个词很少用到文人身上,国家为了表扬言栎的功绩,言家功过相抵除了收回博物馆的管理权之外其他的不做任何追究。
看到这个地方我不禁想到那个远在新加坡的人。相比他此时看着这个新闻会伤心吧。
我不知道言栎当时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究竟经过怎样的挣扎,我想他最后总不会后悔就是了。
这则新闻多大,以至于玛姬在第二天趴在我的肩膀上哭泣。我拍着她的肩膀说,“你不是已经有季瑞了,别伤心了。”
玛姬只是哽咽的说,没想到原本如此喜欢的人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死去了。她眨眨碧蓝的眼睛问我,“苏,你一点都不伤心么,”
的确,言栎的离开给全班都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就连教授的为此让学生们缅怀一下言栎的贡献。我看着玛姬没有说话,“大概是觉得,他死得其所吧。”其实最深层次的原因在于我知道言栎并没有死,他好好的活在新加坡,所以实在是哭不出来。
下课的时候季瑞过来接玛姬,我婉拒了玛姬的邀请自己打车回家。秦昱既然说了那句话可见那个季瑞可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古董商人那么简单。不过他和玛姬的关系也不是我能够掺和的,我只要管好自己就行。
已经是一月底,巴黎依旧冷得让人直打哆嗦。我拉紧身上的风衣,赶紧往前走几步,不经意的看向一旁的橱窗然后愣了一下。橱窗里是一件红色的大衣十分的漂亮,而我所在意的并不是那件红色的大衣而是橱窗倒影出来的那个人影。站在街对面看着报纸,即便他伪装得再好我都觉得好笑——有谁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在户外看报纸?
我不动声色的往前继续走,然后时不时的借用一路上的玻璃橱窗观察对面的情况。跟踪我的人不止一个,他们分工合作为了防止我发现每到一个路口就会换一拨人。唯一可惜的是,我从一开始就已经发现了又怎么可能不注意他们。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落单。我尽量跟着人群走,然后混进巴黎的地下铁里面。趁着人多的时候,我赶紧从另外一个出口出来,并直接拦下一旁的的士离开。
是谁在跟踪我,这些事情和之前的那些动静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因为秦昱么?
我回到家里,赶紧将门给锁上,然后一转身就被吓了一跳。手里的书本整个掉到地上,我瞪大眼睛看着站在我面前赔笑的人——小幺儿,他既然能够出现在这里,那就表示秦昱就在这里。我缓缓吐出一口气:“秦昱在这里?”
“啊,嫂子你也知道老大伤还没好。但是他硬要坚持过来我们也没办法,只能带着人过来了。他现在正在房间休息。你……”
没等小幺儿说完,我直接推开他然后往二楼走。一路上我碰到了医生护士一见到我气势汹汹的样子都各自让开了一条道。我推开卧室的门,就看到秦昱正在让医生给自己打吊瓶,他侧头看过来:“洛洛。”
“秦昱,我问你。你究竟在打什么注意啊。我现在回家都能被人跟踪,以后呢?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拉进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去。我只想要好好的读完大学,拍拍照片,过我的小日子。这么简单的要求都满足不了么!”
现场因为我这么一同发作整个安静下来,秦昱抬抬手让他们出去,我喘着气站在床边看着他朝我伸过来的手:“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我不想每天都得担心自己被绑架,我不想不明不白的就被扯进这些事情里面。”
“洛洛,过来。”
我静静的站了一会见他挣扎着要起身,连扎针的那只手都回血了,慢慢靠近他刚刚走进床边便被他扯入怀中抱着:“对不起,宝贝,吓着你了。”
“那些人是谁啊。”
“一些余孽,我也在调查关于你消息走漏的事情。不怕,我在这里。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再陷入危险里面。我说到做到的。”他握着我的左手轻吻,“你刚才说有人跟踪你,怎么回事。”
我靠在他身上,然后将刚才的事情说一遍。秦昱静静的听完之后冷笑起来:“呵,还会换位跟踪,能力倒不错。”
“秦昱,我问你那些人是谁?”
“一个地下黑暗组织,最早的活动记录是清末民初的时候。趁着内忧外患之际崛起为一方霸主又转入地下,要找到他们很简单,世界各地的唐人街都有他们的堂口。但是如果你不是道上人,想要找到他们也难,说不定无声无息的就死了。”
“……那他们跟踪我做什么?”
“他们有一项铁规,照理说是不应该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的。我想这次应该是有别的人盯上你,他们只是受人之托。但是我已经让易蓉将我和你的关系放出去,既然还有人敢打你的注意,那就是不给易蓉面子了。这事不需要我们来解决,易蓉那边自会处理。”
秦昱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拍我的背,力道很轻柔仿佛在哄我睡着一般。可是这一次我怎么也睡不着了,我看着床头柜上的抬头,昏暗的灯光犹如在悬崖上飘摇的灯塔。
大概是因为听不到我们两人的声音了,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我回头看向那边,小幺儿从门口闪出一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