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了劳伦斯的紧张。
高凡则是补充:“大师兄,我们接下来的谈话,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我们得正视一些问题。”
“好的。”劳伦斯换了个坐姿,“的确,我最近也觉查到了一些异常,本来就想跟你探讨一下。”
“嗯,我也有几个问题。”高凡说。
“好的。”劳伦斯有点向老板汇报工作的意思,没错,高凡就是方格斯目前最大牌的画家,还是唯一的那种,不由得劳伦斯不紧张。
虽然有吕国楹这层关系在,但吕国楹却是那个最主张高凡换经纪人的人,他提起劳伦斯,便是‘满身铜臭’这样的形容词,如果高凡跳槽,第一个拍掌叫好的,就该是这老头。
“大都会博物馆的展览怎么样了?”高凡问。
“就要结束了。”劳伦斯答。
这在高凡预料中。
他点点头。
劳伦斯继续说:“我又争取了一周,整体时长就已经两个月了,恐怕没办法再拖了……但一次展览算不上什么,能在大都会博物馆摆上两个月的个展,对很多画家来说已经是终生难求的待遇。”
“评论家们对我的攻击渐渐多了起来了吧?”高凡继续问。
第二个问题,让劳伦斯陷入焦虑状态,他开始皱眉:“也不能说不好,只能说略有些失望……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的风评会在一夜之间转向,明明之前还都在夸赞你的创新,现在就说你的作品‘缺乏先进性’、‘媚俗’、‘难以流传’什么的……”
很明显,艺术界对于高凡的批评多了起来。
自从高凡开始转向古典主义风格的创作后,一些不那些尖刻的评论家认为高凡‘进入了创作的低潮期’,另外一些比较尖刻的,则说高凡‘先进性尽失’,甚至是‘一位媚俗的大师’。
“我的画,卖不动了吧?”高凡再问。
这诛心三问,让劳伦斯额角的汗,又流了下来。
的确,目前买方市场对高凡的态度,持续走冷。
在佳士得大拍后,到目前已经三个月,劳伦斯只卖出了两幅画,还是在大拍后一个月内成交的,后续这两个月,颗粒无收。
并且似乎随着艺术界对于高凡的批评,这种情况越发严重,也就是劳伦斯所觉查出的‘异常’。
“艾恩说了什么?”劳伦斯勉强问,他意识到高凡的提问,应该与来挖墙角的艾恩有关。
“他对你做了批评,认为你为了迎合蝇头小利,而葬送了我的前程,当然,我并不认同,因为那些都是我们共同做出的决定。”高凡说,“这些话早晚都会进入你的耳朵里,我想说的是,我们要共同面对这一切。”
劳伦斯沉默,他拿出手帕来擦了一下额角的汗。
好半响。
劳伦斯才说:“艾恩觉得……是因为佳士得的拍卖?让你的身价太高了?”
“是啊,他说,现在买家市场已经有了默契,那就是抵制我的身价进一步上涨,而愿意发声的艺术评价家们,很多都是资本的喉舌,所以批评声也就出现了,现在,他们在集体抵制一位二十五岁的,活着的,身价就已经达到一幅画一亿美元的画家,因为他们担心,接下来他还能干出什么事呢?”高凡咧嘴一笑。
“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佳士得的邀约……”劳伦斯忽得明白了,但这不可能啊,“那么大的买方市场,怎么可能站在一条战线上来抵制你呢?没人能有这样的号召力啊,资本们不可能站在一起啊!”
资本是会内斗的。
这没错。
除非高凡侵犯到了所有人的利益。
“艾恩说,全球艺术品市场一年大概几百亿美元的交易量,在油画艺术方面,每年的交易额不会超过三百亿人民币,现在,我自己就要从其中拿走……嗯,以我一幅画一亿美元,每年五幅画流入市场来计算,我自己就要拿走八分之一,那太多了。”高凡说。
是啊。太多了。劳伦斯只计算着,高凡一幅画一亿美元,早晚会画成‘世界之王’,但他没有想到,高凡毕竟画的不是钱币,而是艺术品。
艺术品是需要市场体现其价值的,一旦买方市场对高凡集体抵制,那么高凡就会被悬挂在半空高凡不可能主动降价,又没人会买高凡的作品。
但劳伦斯毕竟是一位成熟的商人,他不会被这些‘小小困难’所击倒,他振奋精神:“我去探听一下买家们的想法,实际上,我们可以主动降价的,对吧?”
“不能。”高凡不爱钱,但爱脸,打折出售么?开什么玩笑。
“我再想其他办法。”劳伦斯走了。
望着劳伦斯的背影,高凡想喊他,但又没说话。
劳伦斯对他的经营,是用尽全力的,高凡很清楚,但某些时刻,不得其法,用力过猛,也是有的,比如‘地表最强’画展时,第一幅《猫》展出时,劳伦斯把《猫》这幅画能够切断观者毛发这种事,大肆宣扬,而对一位画家来说,这种奇闻异事,并不体面。
这是艾恩的观点,高凡虽然觉得无所谓,但也知道艾恩说得对,劳伦斯是用力过猛。
不过,究根结底的原因。
是高凡不够伟大了。
如果他一直能够拿出《波士顿人》、《救赎》这样的作品,谁敢质疑他的身价?
“我身上好像有个诅咒,或者说是祝福吧。”高凡对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安娜说,“我好像在和整个世界拔河角力,一旦我不用尽全力,世界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