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不知道这到底是第几十次的懊恼了,但每每一想起自己竟然把那么重要的梦给当成幻想忘记掉就恨不得自己把自己抽晕过去再梦一次。
即使已经无法回忆起更多的细节,只隐约记得那是个光怪陆离脱离现实的梦境,但时诚却有种言喻的笃定——无论是自己身体发生变化的原因,还是自己这么快接受x流感患者的丧尸化异变,一切的违和都能在那个被自己遗忘的梦境中得到解答。
但事与愿违的是,无论时诚如何拼命回想,却再也回忆不起有关梦境的任何零星记忆了。
梦中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呢?为什么自己会对x流感导致患者丧尸化早已隐约有印象了呢?种种疑问缠绕着时诚,迫切的渴求着答案。
虽然自已已经无法回忆起相关记忆,但直觉自己的变化和x流感患者的异变之间有着些许的关联,并极其笃定x流感不会感染自己的时诚,在难以从自身得出解答的情况下,不由得想从x流感患者的身上寻找自己渴求的答案。
总会有机会的,接近,了解x流感患者,揭开x流感真相。虽说现在国家对x流感表现出了强硬的控制力,但是时诚实在难以乐观的认为国家能一直控制住局势。
二十亿的患病人群,在整个人类群体中直接占据了三分之一的份额。三分之一这个乍一看尚未过半的数字,只需稍稍细想之下就能让人冷汗如雨。三分之一意味着如果你不是x流感的患者,那么你身边的两个人之中有x流感患者的可能性极大。上有父母,下有子女,中间还有配偶,细算之下x流感患者可以说是遍布整个社会的各个阶层,在亲友和本人的侥幸心理隐瞒之下,就算国家再有心要控制x流感的传播也是无能为力,客观上也不存在能容纳四亿患者的医疗机构。
虽说现在发生变异的还只是极少数的个例晚期患者,但全球x流感至今无人痊愈的阴云却是大山一般压在所有人的心头。死亡逐步迫近的绝望侵蚀着感染者的心灵,总认为自己会是特例的侥幸心理又保住了最后一丝的希望,宁可逃到最后进入末期也不愿意自觉进入医院接受被谣传成人道毁灭的治疗。
当大部分x流感患者步入末期的时候,遍布人类社会所有阶层的患者尸变之后,这个人类耗费了数千年所构建出的社会文明大概就会走向灭亡了吧。
如果猜想成真,那么这一场对人类而言即将出现的全球毁灭性灾害,将其称之为人类末日也无妨。
在道德约束和法律阻碍崩溃的末日中,时诚不再需要隐藏自身的异状,同时也不会因寻求异变的答案而受到阻力。
竟然会有些期待全球x流感末期爆发早点到来呢,时诚自嘲的一笑。
会产生这样匪夷所思的想法,大概我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非人了吧。
大抵是以天地为舞台以人类为棋子取乐的某位非人存在不小心聆听到了时诚的心声,并未让时诚等待多久,末日真的来了。
全球20亿x流感患者,集体进入末期,神志不清的躺在床上,嘴里胡话不断,额上温度烫的直让人怀疑膜的到底是人还是火炉。
骇人的高温消退之时便是这些可怜的患者再一次睁开眼站起来的时候,不过可惜的是,这时候他们退去的不止是额上的高温,连人类的体温也一并退去了。
这些重获行动能力的不再是虚弱的病人,而是身体冰冷,行动僵硬,对生人血肉有莫名狂热的行尸走肉,曾在网络上火热过一阵的‘丧尸’二字正是符合他们的新名字。
看着推开门神色焦急的梁斌,时诚实在有些按耐不住飞扬的愉悦感,轻轻的扬起了嘴角。怀着如此轻快的心情,即使被梁斌捏着手拖着出门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暗自窝火了。
胸中那小丝诡异的期待早已泛滥开来,化作岩浆般的炽热快意,恨不得从胸口喷涌出来。
和梁斌同来的还有两个身手凌厉寡言少语的高壮男子,在这种逃难时候明显是梁斌信得过得力保镖。他们穿着便于行动的衣服,手上紧握着开过刀锋,足有人臂长的沾血钢刀。
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世界了,时诚看到身边人用着以前明显算得上管制刀具的长钢刀一刀削掉丧尸头后,依然面不改色神色冷硬的时候不禁想到。
掀起拜金狂潮的金钱在这一刻已经变得与废纸无异,把丧尸砍的破破烂烂的分尸行为也不会被卫道士戳着脊梁骨骂毫无人性。
这里的自己也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时诚看着自己毫无污垢伤痕的右手,由衷的叹了口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郁闷的气。刚才下楼梯下的急了,在转角处被断掉的扶手扎破了右手,伤痕却在转眼之间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而是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流出去的血液从空中以违背地心引力的方式逆流回了伤口中,被木屑扎破的伤口也完成了受伤的逆过程。虽说这一切都是在眨眼之间完成的,但是血液钻进手心伤口的奇妙恶心感却是久久的停留了下来。
时诚的时间就像是被停止了一样,再也无法发生任何变化,既排斥着被外界干涉同时也拒绝着体内的一切跑出去。
恶心,却又无比实用的能力。
曾被古往今来无数当权者终身追求的不老不死,作为莫名出现的馅饼大奖,砸在了时诚的脑袋上。
在金钱和权利主宰的旧世界中时诚只是个被半强迫包养的孤儿,但在这个被暴力和死亡所支配的新世界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