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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跃天病了,接到傅云电话时,那头略微颤抖的声音传过来时莫然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傅云语气有些低沉,虚浮得一字一顿,半天才说完一句话,听着话里的意思是因为什么事气急攻心所致。
她倒有些奇怪,若说江跃天那人,似没那么容易被外物影响\\\每每见了自己都像欠了他钱似的,丝毫没些长辈的模样,一看就知是个‘唯我’至上的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眼里容不下别人,况且在商场混了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就这样的人还能气病了?
她自然没问究竟是什么事将他气成那样,只说要调节好心态,好好休息为上,叫傅云不要想太多。
毕竟对于江跃天实在是没什么亲情可言,这事并没有在她脑子里停留太久,莫然想,常常鄙夷着江跃天对着自己的态度,而自己也不过这般,兴许也是薄情之人,对于血缘的牵系看的并不重,这么久了,也实在觉察不出与这个所谓‘外公’的亲情所在,若不是那层关系,或许就与陌路人没什么分别了。
江宸晔回来时,见他一脸疲惫,她才又想起江跃天的事,随口问他有没有去医院看看,没想他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是没有,随即又转移了话题。
也不知为什么,对于江宸晔的反应莫然并不惊讶,她很少见过这父子间的交集,无非是去江家几次,很多时候两人谈话都是直接去了楼上书房,可是即便是寥寥几次,竟总觉得两人之间有种奇怪的感觉,生疏或是冷漠?她分不清也没去深究过。
而他突然兴致大好,大晚上的拖着她又出去跟他那群朋友小聚。
她一向在不熟的人面前话少,除了江宸晔偶尔搂着她低头侃几句,大多时候就在一旁听着,除非话扯到自己身上来了才搭上话。
中途上了个厕所,出来时却撞上一副‘厮杀’场景,她愣了下,呆在洗手间门口忘了走开,看着一个衣着休闲的女孩一脸冷淡的将另一个浓妆艳的女人按在门板上,面色冷淡甚至夹杂着狠厉,虎口毫不留情的锁在女人的脖子上,慢慢收紧。
两人似乎已经历经一战,女人妆容已经花掉,眼角融开一抹黑,头发散乱不堪,发丝上还垂着晶莹的水珠,正一滴滴往下掉,许是有些透不过气,艰难扭动,面色涨红。
只是女孩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握紧了拳头直直砸在女人肚子上,然后缓缓凑近,目光凌厉,声线柔和却低沉阴冷,“忘记上次怎么警告你的了?叫你离他远些,你竟然还敢光明正大的勾引,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腾出来的那只手往女人脸上拍了几下,冷哼,眼底的狠厉不加分毫掩饰,泄露的赤果果,“你说,我要是找几个人轮流把你上了,往后他还会不会正眼瞧你一下,要知道,他那人洁癖的很,恐怕见到你这么脏的贱样躲都来不及。
不过,看你这样也是不会怕的了,索性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这事办了怎么样?”
未有一丝恐吓的滋味,仿佛只说着平常的事,女人似乎被吓得不轻,身子也开始剧烈颤抖,脑袋摇晃的厉害,半天却只吞吞吐吐憋出几个字,“你…个…疯子……”
“我疯?”女孩脸色愈发阴沉,轻蔑地睨了眼,“那好,你既然这么犟,我就让你尝尝什么是疯……”她咬牙切齿,言语里读不出一丝玩笑滋味,莫然只觉得一股凉风灌入背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抬头却触及到那头突然投过来的冷厉,莫然只觉背脊灌入一股凉风,急忙离了视线,绕开快步走了出去。
背后似乎响起女人求饶的声音,甚至夹带着抽泣崩溃的声音,她只顾着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无暇顾及。
回到包厢,心里却久久没有平静,这样的场景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几眼,却总觉女孩阴狠的行为与那张略显青涩的脸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那样素雅精致的脸上,难道拥有的不该是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
没了两分钟,对面的宁维奕突然接了个电话,本来聊的正尽兴,莫然还说总算在那张时刻冰冷的脸上挖掘出了一点笑意,没想挂了电话,脸瞬间又落入阴沉,坐下了没几秒,又兀的起身撂了句话说是有事匆匆走掉。
不知怎么的,莫名就想起那晚江宸晔说的那句话,那时她还想究竟是什么人会让人死的很惨,然后脑子里突然闪过那张淡雅狠厉的脸。
打过来的灯光晃了她的眼,从思绪里抽离出来,摇了摇脑袋,驱逐掉脑内的奇思乱想,只觉自己脑洞开的太大,或许又是太过压抑开始胡思乱想,抬眸看见男人闪烁的黑眸,心莫名微微一颤,凑过去贴在他下颚处轻唤了声。
江宸晔缓缓转过头,此刻彩色的灯光映在女人脸上,极为媚惑,一时迷了眼。
如此好光景,若是持续下去,该是多好,只是,这世间,终究有太多的不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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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空间里充斥着浓密的药水味,无形中一点点吞噬了生,走廊里静谧融化开来,圈绕出一片死寂,或许又是室内的隔音效果很好,此刻的病房内除了靠在床头的人此起彼伏厚重的喘息声寻不到一丝声响。
除他之外没有别人,伴着这氛围,只显的落魄寂寥。
江跃天咬牙,涣散的目光验证着此刻游离的思绪,混乱得来不及招架,他得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