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赫尔佐格终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它最初想要拔出天丛云时,那股与它相斥的力量的确是来源于路明非,路明非收拢了自己的胸膛与心脏,它用肌肉与内脏的聚合力与赫尔佐格尾部的力量相抗衡,在赫尔佐格使用全力后他又加上了手部的力量。
赫尔佐格看到了路明非的眼睛,他的黄金瞳前所未有的黯淡,这代表他的状态的确很虚弱,生命力已经流逝了大半,赫尔佐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在将死之时回光返照能爆发出意料之外的力量,所以路明非如此虚弱还能与它抗衡,但赫尔佐格对路明非从容又淡定的笑容始终不解,就好像从一开始他就预料到了自己的心脏会被赫尔佐格刺穿一样。
路明非咳嗽两声,从他的嘴里呕出了浓稠的鲜血,赫尔佐格能过感受到路明非在咳嗽时与它抗衡的力道忽然减弱了,于是它猛地用力,一口气将天丛云从路明非的胸口中抽了出来。
诡异的是,预想中鲜血喷涌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但是天丛云上沾染了红色的血迹,赫尔佐格像是预感到什么似的将那些鲜血抖开,它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
被路明非身体里的鲜血附着的位置,天丛云的剑身变得坑坑洼洼的,这柄原本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居然被路明非以这种诡异的方式损坏了……赫尔佐格完全无法想象这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路明非心脏的血泵里装的是硝酸王水么!
显然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赫尔佐格也根本没功夫细想这些,只要把路明非杀死,解剖对方的尸体它就能一探究竟,赫尔佐格用手接过尾部的天丛云,以它的速度完成这个动作只需要电光火石之间,接下来赫尔佐格只要挥动天丛云斩下路明非的脑袋就是它的胜利……赫尔佐格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路明非已经进化到了不需要脑袋就能生存的地步。
就在赫尔佐格挥动利刃之时,两只半人半龙的死侍忽然扑了上来,两枚头颅高高的抛起,两道血柱就像是被解放的泉水一样再赫尔佐格的面前喷涌……赫尔佐格愣住了,这两只死侍的行动毫无征兆,让它一时间也猝不及防。
并且更让赫尔佐格更加失神的是,被它斩下的这两枚头颅是那样眼熟,它们的五官赫然便是猛鬼众科研组中一名有潜力又有抱负的年轻研究员,另一人则是和赫尔佐格相识了二十年的资深黑道组长,在赫尔佐格作为王将的时期,他们都是赫尔佐格身边得力又值得信任的部下。
可他们被赫尔佐格杀死了,这是第二次……在红井中赫尔佐格虽然没有亲手将他们杀死,但他们在赫尔佐格的计划中,原本就是注定被抛弃的棋子,从一开始赫尔佐格选中他们深入红井的那一刻就没打算放他们任何人活着离开红井。
此时两颗高高抛起的头颅恰好是面部朝下,它们死寂又黯淡的黄金瞳死死地盯着赫尔佐格,脖颈的断口还在往外渗血,就好像是两头从黄泉中探出脑袋的厉鬼用死不瞑目的眼神注视着赫尔佐格,仿佛是又质问它为什么要违背承诺杀死忠心耿耿的部下,那越来越漆黑的眼洞中透着无声无息的诅咒。
赫尔佐格怔了片刻,它的心中忽然掠过一瞬难以言喻的恐惧,赫尔佐格这一生杀死过无数的人,有被它玩腻的女人,有违背命令的士兵,有不知身世的实验品,甚至有无辜可怜的幼童……赫尔佐格的手上直接或是间接沾染了多少性命它已经数不清了,但它从没有后悔过,更谈不上惧怕,赫尔佐格就是这样的人,极端自私又极端残忍,它认为它杀死或是害死的每一个人都是该死的,他们用生命成就了伟大的荣格·冯·赫尔佐格博士,那些死去的人应该为他们能用它们无用的生命为赫尔佐格划时代的研究作出贡献而感到无上的荣光。
可就是这么一个杀人如麻、草菅人命的恶魔居然破天荒的感到恐惧,即便这些人短暂的复活,成为了龙形死侍,赫尔佐格也不应该感到惧怕才对,因为它心里清楚这些人只不过时被人驱动着行动的傀儡,并且赫尔佐格获得了王的力量,龙形的死侍也无法对它造成威胁。
但赫尔佐格就是心颤了一下,面对那样死寂如同恶鬼的目光……或许那两个死去的猛鬼众成员并没有注视它,是赫尔佐格的心魔暗中作祟,但赫尔佐格依旧忍不住的想,如果每一个被它杀死的人都像这两人一样从幽冥黄泉中爬出来报复它诅咒它,是不是真的有一天它真的会被那些累累白骨拖进地狱之中?
就是因为这片刻的失神,荡赫尔佐格回过神来已经迟了,它行挥动天丛云对路明非补上致命一击,但路明非的身体已经往下坠去,野鹿和野狼特征的龙形死侍一左一右地托着路明非的身体,它们张开身后的双翼,就像是侍奉着神明的天使与恶魔,它们以身体为楔子成为神明的王座。
更多的龙形死侍扑向赫尔佐格,这些龙形死侍单一的战力不及赫尔佐格的万一,但它们胜在数量多,赫尔佐格狂舞着手中的天丛云,一击就能精准的杀死一只死侍,但一只死侍死去了,就会有两只三只甚至更多的死侍围上来,它们就像是发疯的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