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恩怨情仇,那必须是两人的感情都丰沛到了一定程度才能大撒狗血,扯出情丝万缕一般的篇章。但冯玥明显就忘记了孟佳荷的样子。
这让孟佳荷很是不满。谁愿意夺走自己初吻的人连自己的样子都不记得?这想法从一节课的第十分钟开始到第五十分钟都没停止在孟佳荷脑海里晃悠。她那焦躁不安的模样让李妍和朱琪琪都觉得很好奇,有什么事情会让这个平时对任何事情都冷冰冰的孟佳荷焦躁不安?
课间休息时,不知真心还是假意问问题的少男们则把讲台围得水泄不通,积极主动的提着不知道多少天前就在google、百度里搜索出的问题,以显示其不凡的外表下有厚重的文学功底。冯玥则见惯不惊的一边喝着水,一边为每个同学解答疑惑。
孟佳荷坐在位子上没动,冷眼旁观着冯玥的做作。明明就是披着为人师表的皮的女sè_láng,现在装得这么二五八万的。而且冯玥和那些学生插科打诨开玩笑的时候也不是叫的这位同学,那位同学,而是清清楚楚的报出那同学的名字,好像她业务熟练到能记住每个学生的名字一样。那为什么连强吻过的脸都没有印象?
到教室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的李妍见孟佳荷坐在椅子上没动,便推了推她,指了指讲台上的冯玥问:“怎么样,冯老师比你想象中漂亮吧。”
被李妍一推,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的孟佳荷笑了笑:“美则美矣。”
“怎么?你要说科大的冯老师没有灵魂?”朱琪琪听到她俩的讨论也凑了过来:“要是被她的崇拜者、追求者听到,孟佳荷,你会死无完尸的。”
“我没说她没有灵魂啊,我是说不知道她的灵魂和她的表面不一样。”孟佳荷意有所指的说:“毕竟人心隔肚皮,而且热带雨林的植物告诉我们,越是绚烂美丽的花越是臭不可闻或者有毒。”
要不是上课铃响,李妍和朱琪琪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批驳孟佳荷这十分偏激的观点。
冯玥觉得坐在第一排中间的那个女生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拜她过于出色的外表所赐,她见过人们看她时的好多种眼神。迷恋的、热爱的、一见钟情的、嫉妒的、赶尽杀绝的、深情款款的。而坐在第一排正中的那个女生看她的表情,愠怒多于温情,指责多于探究。这让她在一边讲课的时候一边努力回想着,这些天来到底有没和这女生打过交道。可是实在不记得自己在哪儿见过。
哦,对了,那女生叫孟佳荷。她记住这名字了。
几次和孟佳荷对望下来,冯玥总是先胆怯的移开视线,她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战战兢兢的把第二节课结束之前,她拍了拍手:“同学们下课的时候记得交上上个星期我布置的作业,如果没有完成,请在下周一之前交于我办公室,不然平时成绩就会做零分处理。”
孟佳荷一听要交作业,便是一呆,有些庆幸今天上课的决定。赶紧看旁边的朱琪琪到底要写些什么。翻开朱琪琪的作业本,见着黑麻麻的一片,才抄了两行,下课铃声就响了。左右两边的同学都站起身来鱼贯而出。她心一急、笔也飞了出去,祸不单行的还被慌着去黏住冯玥的少男们狠狠的踩了两脚。孟佳荷废了好大力才把那只中性笔给捞回来,不过再写却也写不出一个字的报废了。为两元人民币,这让穷得要生要死的孟佳荷怒从胆边生,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大胆或者有些无耻的念头。
她借了李妍的钢笔把刚刚写过的那一页作业本纸撕了下来,看了看还在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同学讲题的冯玥,不明白这个明明喜欢女生的老师为什么连直人都能装得这么熟能生巧?既然“恶人要有恶人魔”,孟佳荷不介意自己变成那个恶人,于是便在本子的第二页写上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话:冯老师,我知道你上上个星期在“玫瑰与枪炮”做了什么。
写完之后,孟佳荷还特意朝四处看看,除了围在讲台前的那堆人以外,其余人都走得差不多。确定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知道她写什么之后,她站起身,慢条斯理的理了理作业本的两个角,在经过讲台的时候,把它轻轻的塞在了一叠作业本之间。
在回寝室的小路上,对每一科都充满热情,用功读书的朱琪琪边舔着冰淇淋边问孟佳荷:“孟佳荷你写字够快的啊,《大学语文》的作业,我自己做都做了快一个多小时才做完。”
孟佳荷伸了伸懒腰,绽开一个是似而非的笑容:“我有绝招,因为我最爱看的一部美国恐怖片是《我知道你去年夏天做了什么》。”
“这和《大学语文》的作业有没什么关系?”朱琪琪被孟佳荷的回答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也就此作罢,反正孟佳荷这人嘛,朱琪琪在心里摊了摊手——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朱漫漫不知道孟佳荷在想什么十分正常,因为她们之间只是普通的室友兼同班同学关系。但被威胁的冯玥老师翻开孟佳荷的作业本的时候,看到这一段话,却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
冯玥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失控行为发生在上上个星期,当她头痛欲裂的从床上爬起来,就算走到浴室都跌倒了好几次。在浴室里半眯着眼睛看着自己满头乱发、双眼红肿、唇角干裂吓得来不及宿醉就开始反思昨晚上做了什么让自己变成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回忆都是从自己强作镇定的从进“玫瑰与枪炮”那酒吧那道门开始,之后的记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