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未至黄昏。

层林浸染成烟火,照应着苍澜峰。

苍澜峰上身着黑白道袍的道人于道场打坐。

天地灵气绘成有形的风。

道人披头散发,原先旳一丝不苟早已经消失,就连脸上的胡茬也好似杂草一般疯长,若说有什么出众的,就是他睁开的双眼炯炯有神,目掠炙焰。

随着眼帘合上,他目光之中的光芒也随之掩盖。

沉寂,内敛。

每逢大事都是对自己道心的打磨,是锤炼心境的磨难。

恰如现在。

每日来到苍澜峰寻丁邪的同门数不胜数,师兄师姐、师弟师妹,执事、长老。

丁邪充耳不闻。

作为同门他能够理解,失去的痛苦。

却做不到去见他们。

这样不仅仅无法解决问题,反而容易激化矛盾。

连他的洞府门口每日都有堵门,索性也不再返回洞府,苍澜峰的道场正好。

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该服软的时候就服软,莫要硬来。丁邪以往便是如此做的。

就是这两年的事情发生的太多,让他变得稳重了很多,不像是原先那样絮叨个没完。

丁邪觉得多半是和涂山君相处久了,所以自己的性格难免被涂山君影响。

原先的时候嬉皮笑脸,多有轻浮。

其实,丁邪很羡慕涂山君。涂山君行事果决,决定的事丝毫不拖泥带水。

定下了目标就会竭尽全力完成,事不可为的时候也会迅速脱手。

考虑周全,会思考很多事情。

相处这两三年,丁邪越发觉得涂山君的强大。相反,自己似乎依旧停留在曾经,并没有太明显的成长。好像,自己连原先的洒脱都给弄丢了。

若是涂山君在这里,听了丁邪的牢骚,倒也不会说什么。

最有可能的反应便是嗤笑出声。

然后翻个身,继续钻研自己从道术之中搜寻到的研究理论。

听闻山外又传来叫骂声,丁邪装聋作哑,封闭了听觉继续打坐修行。

掩耳盗铃还是有其作用的,眼不见心不烦,纵然知道他们会在山门外堵着,也随他们去便是,总之就是‘装死’。

不胜烦扰的不仅有丁邪,还有李圣礼。

也就是曾经李圣礼昏迷不醒,每次去了人,李家还能挡挡,现在人醒了,也没什么借口。

李圣礼觉得自己还不如不醒,每日睁眼就看到有人寻来问罪。

这苦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吃了这么大的亏,反而躺的住了,就连脾性也收敛甚多。

又半月。

苍澜峰的弟子多了些鼻青脸肿的。

道场早晚课的时候也遮遮掩掩,被问及了,也只说是自己摔得。

“孙师弟,你这是……”

“哎,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瘸一拐的五短师弟刚起了个话头,正瞧见道场旁的丁邪,便自觉的闭上了嘴,目光躲闪之余,笑呵呵的和身旁师兄开起玩笑。

“听闻师兄要准备金丹转劫?”

“没影子的事儿,不过堪堪心境假丹。”

“假丹便已迈出了半步。”

“撼山易,转劫难。”

幸在金丹转劫不需要渡雷劫。

然而说道转劫,必然是有心魔劫和人劫的。

过去了便海阔天空金丹入腹,渡不过重则身死道消,轻也是重伤,数十年内别想再踏金丹。

筑基修士多是讨论此番。

众人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作为苍澜峰的一份子,并没有给丁邪添堵。

丁邪颇为感动。

不管是对苍澜峰,真人、师父还是这些同门。

其中不乏相熟之人,这么多年,朋友总归能交上几个,他们虽然会过问,不过也都是旁敲侧击。

苍澜真人也不想丁邪在洞府受到打扰,就安排到了他的道场,开辟了洞府。

若是无事的话的就返回洞府,道场讲道的时候丁邪也会走动。

苍澜真人会亲自讲道。

聚集的大多是苍澜峰的筑基弟子。

峰内的筑基弟子总共就那么些,低头不见抬头见,也不是所有人都和善以待,不过碍于金丹真人的威严,也都没有挑明了与丁邪敌对,遇到了只是没有好脸色,冷漠离去。

随着时间推移,虽然事情消弭了不少,不过峰内的弟子却多了微词。

流言蜚语不胫而走。

就差把丁邪给传成那事件的罪魁祸首。

丁邪觉得,这么逃避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总要有些交代。

不管是宗门,还是与其他的同门之间。

“有结果了。”正待丁邪准备动身的时候,传音术将声音落在了丁邪的耳朵中。

听闻师祖的声音,丁邪起身,化作遁光径直飞往法峰的执法大殿。

依旧是原先的那些人,只不过这一次和上一次并不相同。

丁邪躬身行礼之后步入大殿。

与月前相比,如今的丁邪不仅没有枯槁,反而双目有神,只是头发不再扎的那个一丝不苟,胡茬横生。

“经执法堂查验,苍澜峰丁邪与此案并不关系。”

“不仅没有干系,反而对宗门有功。”

“宗门可证,同行弟子可证,法峰可证!”

随着话音落下,丁邪猛的抬头。

最终结果,和丁邪的想法有些初入,他以为这一次就算没有牢狱之灾,多半也要受责罚,毕竟总要有人让步、退让,以平息一部分人的怒火。

相较于那些其他的同门,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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