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也是观察了一番才上前来。
刚开始,他也不敢开口贸认,毕竟这世上道人多粗布青袍,又或是做法黄衣,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身着黑色道袍的道人。
黑色道袍也罢,竟还身着熊皮大氅。
待到那道人抬起头,撑起斗笠。
仔细瞧了去,道人的面容肃穆冷峻,泛着丝丝冷意。
走到这位道爷的身旁,不由得心生敬畏。李三当即察觉,这位爷估计有本事在身。
涂山君目光挪过来,点头道:“初来乍到。”
李三赶忙抹了抹自己一头乱糟糟如同鸡窝的头发让它们理顺些,随即将藏在头发下的笑脸显露出来:“小的李三,自小在槐丰长大,若是道爷有何差遣,小的可以效劳。”
“城中可有仙师?”
话音落下,李三当即愣在原地,不过还是赶忙回话:“回道爷,镇邪衙门荒废有些年头了,昔年还能见到仙师在世间行走,如今却成了人们口中的传说。”
“哦?”
“那就为我寻个休息之地吧。”涂山君将腰间的钱袋取下,拿出一角散银扔给李三。
他也未曾多问。
不过这李三能够这么清晰的说明白,估计有些来历。
平头老百姓可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李三赶紧将银子揣进怀里,咧开的嘴笑开了花,拍着胸脯保证道:“道爷,您放心,保证您住的舒坦。”
客栈的门房看起来有些老旧。
守着邸店的是一对老夫妇,见到李三过来,便取出两个热腾腾的包子。
李三大喜,揣进怀里看向涂山君:“道爷,您要是有什么事儿,周伯知道去哪儿寻我。”
“善。”
得了道人的话,李三这才跛脚离去。
名为周伯的老头儿为涂山君安排了一间厢房,先是轻扫了一番,随后换下被褥,忙活好一会儿才准备好。
涂山君也知道了这家人的底细。
老夫妇守着客栈,家里有名独子在衙门当差,是个不大不小的班头,手底下管着两三个小捕快。
为了不让人看出自己的异常,涂山君让周掌柜备下了酒菜。
放下包袱,解下熊皮大氅。
将腰间的酒壶握在手中,痛饮了一番。
……
行来时便觉暮色。
如今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涂山君张开手,尊魂幡在他的手中滴溜溜的转动,旋即收起了法宝。
这具身躯的法力只剩下五成不到,随着时间的流逝肯定也会流失,等到法力完全消耗干净,可就再难驱驰肉身行走了。
“城中没有修士。”涂山君叹了一口气,他本以为很简单就能碰到修士,没成想,槐丰城看似富饶,实际上却没有修士坐镇,与以往常理不同。
花子李三也说过,那什么镇邪衙门荒废许久。
没有修士,那就只能培养一位修士了。
好在这活儿对于涂山君而言也算是轻车熟路,并不是多么陌生。
有灵根还好说,如果没有灵根的话就只能走以武入道,逆反先天。
“暂时住下……”
既然已经定下目标,涂山君便施展术法锁住身躯法力,期望这具猪婆龙的身躯能够撑的久一些。
说起来,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凡俗生活。
有多久了?
掐指一算,转眼竟然已经过去二十年。
前尘往事如今已经鲜少在脑海浮现。因为他许久未曾睡觉,更别说是梦中。
……
是夜。
楼下的声响传入涂山君的耳朵。
“娘,还有饭吗?”
“锅里给你留着,还热着哩。”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衙门这么忙?”
“这咋的啦,怎么这么多血。”
“娘,莫担心,是精怪的,等了好几天才等到它,都能说话了,吓人的很。”虽然这么说,不过那年轻的声音却透露着兴奋,并未因此而恐惧。
紧接着便是扒拉饭食吃酒的声响。
“唉,要不还是回来……”
“娘您不用担心,韩大哥是先天宗师,那可是蝇虫无法近,片羽不加身的大高手。”
“别说是不成气候的妖精,就是鬼怪也不敢触霉头。”
“衙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我退缩了不就成了软蛋,这事儿我心中有谱。”
楼上涂山君静静的听着,只是眼帘微微颤动。
虽然没听到修士的消息,却意外得知了一位先天武者。
先天就已经入道成为修士了,一身内力纯化为法力,可动用符箓、术法。
念头起:‘倒是个好苗子。’
还需再观察观察。
许多事情并不是一蹴而就,还要讲究个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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