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方一进门,黑袍人顿时神色惊变。

双目死死的盯着道人。

和尚他都无法对付,只能挟持人质以作抵抗,这会儿道人又回来了。

难道真是他时运不济,今日该命陨于此?

本就惊惧于斗法的众人倒是心情稍缓,只要进来的不是邪魔,是谁都还有商量的余地。

相比于其他的妖魔鬼怪,虽然这位道长看起来邪异,实际上还是有几分和善的。

然而入门的道人却好似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局势。

顺手以劲风关上房门,免得寒息入内。

接着大马金刀的往条凳一坐。

看向站在一旁的女子,颇为平淡的说道:“酒温好了吗?”

女子顿楞发神,不过怔然片刻便反应过来:“哎,噢,已温好。”

说着伸出双手将酒壶从泥胚火炉上取下。

炙热让她的双手都有些化开痕迹,不过她全然不惧,赶忙为赤发道人斟酒。

作为出了名的酒鬼,涂山君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灵酒入得盏中,观其晶莹剔透的颜色,琼浆玉露也不外如是。

香味更是沁人心脾,光是闻着便觉得醉了。

一口饮尽。

五脏六腑在滚滚炙热之中化作清冽,凉意掺杂着芳香醉意涌上脑袋。

涂山君不由得叹息,他该真身出现的,让这具阴神化身吃了酒,颇有些牛嚼牡丹糟蹋东西的意思。

再看桌上那满满当当的另一尊酒盏。

之前觉得比之馊水略强,实在是他抬高了酒水的评价,这东西就是馊水啊。

涂山君更觉得来气,一把撕开缠绕在老狐身上的黑锁,将之摄拿过来:“掌柜的,卖的假酒不成,这东西也敢给本座端上来?”

“小老儿怎敢骗道爷,确实是难得的珍品。”

被涂山君拽住脖颈的掌柜变作一只狸色大狐狸,两只前爪忙拱手作揖:“道爷您慧眼如炬,小老儿这一家都是山间野狐,实在比不上猴儿会酿酒。”

“狐狸?”涂山君上下一打量,松开了手并未为难这掌柜。

不说他本就不是会因为些许口腹之欲就怪罪别人的人,就说对方是狐狸,他也得关照一二。

狐狸往地上一滚又成了掌柜老汉的模样,脸上的褶子堆成笑容。

赤发道人这一手,倒是让客栈内凝重的气氛消弭了干净。

苗胜也分外奇怪,这人为何不帮忙?

当然,道人不出手他心中忐忑,实际上也松了一口摒了许久的气。

然而他刚松懈,那边却有人帮他把疑问问了出来。

“道长,为何您不帮帮同行的那位大师。”女子脸上的笑容和煦而谨慎。

涂山君尤自品尝着美酒,瞥了一眼正持白骨佛珠诵经的觉法,旋即说道:“他不需要我帮忙。”

黑袍人的实力顶多炼气后期,还是小地方的野孤禅,怎么可能是觉法的对手。觉法多半是不想伤他性命,所以才没有动真格的。

“让我走。”

苗胜掐住长衫客的手又紧了几分。

被挟持的那人面色涨红,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苗胜的神色紧张,但是心中也明白,自己今日不一定跑得了。

然而,他同样有必须离开的理由。

“施主何出此言,门就在那里,小僧并未阻拦。”觉法虚合双手,低垂的眼帘下是一双平静的眸子。

“当真?”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挟持着客人的苗胜慢慢的往门口挪去,直到了棉布帘前。

掌柜老汉赶忙劝说道:“大师不能放他走啊,他是大黑山鬼王座下鬼使,他走了的话,您和道长肯定会面临大麻烦。”

一听鬼使,涂山君不由得侧目过来。

随后便不再关注。

既然和尚都已经做好决定了,他也不会干涉。

老狐说的麻烦,或许会有,只不过他们早已经得罪了大黑山之主。

破庙伐门、毁像夺宝,结了大仇。

也不在乎这点小事儿。

“阿弥陀佛。”觉法并未赞同,只是淡淡的轻诵佛号。

苗胜放开手中人质,撩开门帘往门外退去。

恰逢一身着皮袄的汉子闯入客栈,直愣愣的撞在苗胜宽厚的肩膀上,正要开口喝骂:“哪个不……”

蓦的对上那双铜铃般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噎住嗓子。

“让开。”

浑厚而沉重的声音重重锤在汉子的胸膛心脏,将他震的倒退两步,不知不觉间竟开了路。

苗胜回头看了一眼觉法,随后闪身飞跃上屋顶消失不见。

觉法突然开口道:“那人身具清灵之气,多半是个好人。”

正吃酒的赤发道人淡淡的说道:“好人坏人,与我没有什么分别。”

反正苗胜也是跟觉法动的手,人家当事人都没有说什么,他也懒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皮袄汉子被惊了一遭,他想到黑袍人的武功很高,没想到会这么厉害。也算不出是江湖几流,只觉得这小镇实在不寻常,客栈也怪异的很。

想着,还是蹑手蹑脚的踏入房门。

诵经的和尚,吃酒的赤发道人,站在道人身旁的雪袄女子,持刀夹棒的江湖客,围坐一桌的军汉,南来北往的跑商行脚,以及身披大氅看起来是官人家的夫妇。

“三当家?!”

皮袄汉子看到了直愣愣站在大厅的座山虎,以及身旁的一众兄弟。

此惊喊出声顿时吸引了掌柜老狐的注意。

皮袄汉子却并没有进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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