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先生哪里话,还要多谢鹤先生这些时日对孤幼院的照顾。”
“该走了。”
叙旧戛然而止。
三娘施了个歉意的眼神,抱着剑匣匆匆的跟上走在前面的黑袍修士。
鹤书立不由自主的问上一嘴:“去哪儿?”
他问出这句话就后悔了。
魔君既然什么都没说,肯定就不该他知道,他干嘛多嘴问这一句。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不知道。
哪怕知道也得装糊涂。
涂山君微顿脚步,侧首道:“杀人。”
直到再身影的停留,鹤书立才回过神来。
杀人?
杀谁?
这还用说吗。
刚才他才将玉简奉上啊。
……
无星无月。
身着道袍的青年走在前面。
跟在高大青年身旁的女子抱着一个匣子。
像是剑匣,又像是盛放其他东西。
路上,她低着头。
一言不发,不闻不问。
不像是一位意气风发的金丹真人,倒像是一个跟在自己丈夫身边的小媳妇。
走在最前头的黑袍青年蓦然开口。
“你不问我要杀谁?”
“……。”
“不问我为什么要杀他?”
“……。”
“也不问我杀了他会不会惹来很大的麻烦。”
沉默了良久的女人终于开口:“涂山大哥要杀谁,我就杀谁。”
“这不好。”
“会伤及无辜。”
“他是无辜的吗?”
“不是。”
“那就足够了。”
女人抬头笑着看向黑袍青年的侧脸。
涂山君也忽然笑了起。
呵。
哈哈。
哈哈……哈!
大笑的黑袍青年止住笑声,走在了最前面。
平静地说道:“我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
“我做不到运筹帷幄,推理不出公孙晚藏在哪里。也没人知道公孙晚藏在哪里,在我的印象中,以及我认识的人中,只有他知道。”
“他有点权力,又有点武力。”
“他不死,我心难安。”
至于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亦或是熟人陌生人,都不重要。
在涂山君的眼中,他只是敌人。
敌人,就该死!
……
鞠曲这个月大部分时间都沉溺在东坊的欢景楼。
他是大真人,在欢景楼有一座自己的别院。
其实他本不该沉沦在此,但他就是觉得苦闷。
明明为那人办成了事情,却没有留下的资格。想到这里,不由摔杯在一旁,怒斥道:“熊家小儿,何德何能!”
更听说那人去大牢都比来他这里勤快。
不,是压根不曾来过他这里。
从来都是他上赶着。
鞠曲冷哼一声,将桌案上的酒盏仰头饮尽:“不过是区区一介金丹,除了皮囊好些,依旧是个软蛋怂货,连出手都不敢!”
“那样的人,有什么好?!”
看着天上,连月亮都不肯赏光,全他月下饮酒的雅兴,不由心中又多了几分怒气。
院中既然有人,自然不会将大门上锁。
两道人影趁着无光步入。
莫约是一男一女。
“滚!”
“我不是说过不要再送人来了吗,你们没有一个人像她!”
“没有一个人……”
“都给我滚!”
撒起酒疯的大真人端是恐怖。
不过那一男一女却置若罔闻的继续走了进来。
鞠曲终于挪动了自己吝啬的目光看向那个走来的高大人影。
那是个令人熟悉的面容。
他记得月前就是他带队出手将此人捕下,并且戴上了枷锁送入大牢之中。
按理说,这个时候此人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不过他倒像是丝毫没有意外似的冷笑道:“软蛋就是软蛋,一个月都没有顶住,就缴械投降了吗。”
他当然以为是公孙晚将此人放了出来。
除了此人做了入幕之宾外,他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他调查过这个人。
没有背景、没有实力、没有来历。
这样的三无人员,才不会有人愿意触霉头的将他从牢里捞出来,至于越狱和自己逃跑出,更是想都不用想。
天机府的大牢针对的就是修士,还不见有哪个修士能在阵法枷锁俱全的情况下从狱中逃走。
“别以为你成了公孙晚的人,老子就不敢杀你!”
鞠曲站起身来。
面容阴沉的盯着来人。
来人没有理会鞠曲的神色,而是问道:“公孙晚在哪儿?”
“你消遣老子不成?!”
涂山君平静地说道:“我是诚心发问,因为搜魂真的很痛苦。”
“好狗胆!”
“敢来消遣爷爷。”
鞠曲勃然大怒。
他当然以为涂山君是做了公孙晚地宾客,所以现在才来他面前耀武扬威的讽刺他。
但他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胆大包天到敢在他的面前说要搜他的阴神。这已不是试探,而是找死的行为。
哪怕得罪了公孙晚他也要宰了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
啪!
一只青白色的手掌已经抓住他的脸。
鞠曲瞪大了双眼。
透过青白鬼手的缝隙,他的眼珠转动看向那个站在他面前的人。
那人居高临下,目光冰冷。
神色漠然。
明明没有任何威压绽放,却让他心生畏惧,就好像他面对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