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溪口。”
“去做什么?”
道人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走着。
正要下马的寿何发现已经没有道人踪迹,赶紧把麟蛟马一拍送回县衙。
老马识途,它会自己回去,而他则是跟着道人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他从那道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杀气。
杀气如针。
刺的人升腾。
能够养出这样的杀气,对方绝对是个高手。
做为万宁县的捕王,他并不希望这样的人出现,不过对方既然来了,他也不能不管。
不管对方要去杀谁,或是被谁杀,他都要去阻止。
穿过竹林小路,来到一座扎在山丘下的茶肆。
道人安然落座要了一杯茶。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黝黑无奇,背着个不小包袱身着劲装的男人站到了对面,笑着道:“道长,这里没有人吧?”
“没人。”
年轻的道人微微颔首。
“太好了。”
黝黑无奇的男子落座,呼喊道:“店家,一壶茶。”
“不过我劝你还是早一点离去的好。”道人微笑着,并没有因为官差的自来熟而新生恶感,反倒是真的在劝他,不要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卷入一些离奇的事情,这可能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
“哦。”
寿何轻笑。
这样的对话他太熟悉了。
每一次办案,总有人会这样说。
就像是前些时候他侦办血玉葫芦的时候,赵青衣在不认识他的情况下也这么说,看来这道人也是个不错的好人。
“或者说差爷你自己其实早就卷入其中。”
“愿闻其详。”
“差爷曾在万宁县的桃花巷第三家住过许久吧?”
“没错。”
“差爷家中几口人?”
“两口。”
“那就没错了。”
“贫道曾循着要去追寻。既然差爷在那里住过,要么差爷你是妖怪,要么贵夫人是妖怪。”
没有预料之中的拍案而起。
更无盛怒的呵斥。
有的只有一片寂静和淡然。
那个黝黑无奇的男子平静的说道:“那又如何?”
道人眼底的异色闪过,他不动声色的说道:“相比差爷曾查阅过县衙的卷宗,就算没差也有所警觉,就是总是有小孩子失踪,差爷难道就不曾怀疑,他们都去了哪里吗?”
“莫忘了,小孩子对妖怪可是大补。”
“道长的意思是,小孩都是被妖怪吃了?”
“然也。”
寿何大怒,然而他还是压下心中的怒气。
尽量冷静地说道:“小孩子的去向我已知道。”
“人既然有好坏之分,妖当然也有好坏,更不用说,妖也是修士的一种,早就没有蛮荒时候的荒唐。”
“无量天尊。”
“看来尊夫人对差爷说过不少事情。”
道人眼中闪过失望的神色。
他确实没有算到这一点。
没想到步藏花敢这么大胆的暴露自己来历。
还真有傻子愿意相信。
“和他废什么话!”藏在后堂的高大修士狞笑着走出来。
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四周我都已经查看了,没有人埋伏,那些个茶馆的蝼蚁我也都杀了,绝对没有人能打扰我们能办事。”
“拿下他,不愁逼不出步藏花。”
“如果步藏花不为所动,就把此人的脑袋砍下来送过去,让她看个清楚。”
“这招叫什么来着?”
“对。”
“打草惊蛇。”
寿何面色剧变。
“现在知道怕了?”
“晚了!”
匈盛朗声大笑。
寿何死死的盯着匈盛,冷声说道:“苏老伯一家本本分分的经营着茶馆,却不想遭你们的毒手。”
一想到是因为自己夫妻二人才让茶肆一家家破人亡。
寿何顿时勃然大怒。
一把攥住背后的血神戟。
青筋扭曲,厉道:“你们着实该死!”
咻。
大戟轰然爆发,斩出一道凌厉的血色长息。
砰。
高大如狗熊的修士硬生生抗下。
用手背擦去嘴角流出的丝丝鲜血。
大笑道:“杀几个蝼蚁又怎么了,烂泥里的草芥,我怕脏了靴子踩着他们走过泥潭,再是寻常不过。”
“我的机缘被抢还没有愤怒。”
“你凭什么愤怒,又有什么资格愤怒?”
“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