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在躲什么,喘着粗气关上宿舍门才算定了心,可是看着这个空荡荡只剩自己一人的空间又难受。
我给郑博楠打电话让他帮我搬宿舍,我决定回家住。把他压榨的差不多,又生拉死拽的逼着他陪我去喝酒,我问他,“这回你可以说了,你,陆心洁和我哥。”
郑博楠浑不在意的抿着酒杯,“别想那么复杂,没你哥的嘱托,谁能受得了你这狗脾气?陆心洁倒霉一些,一来二去春心萌动,不过也没你那哥哥什么事,你……”
我赶在他说出更“伤人”的话之前突兀地打断:“郑博楠,跟我做朋友有那么困难吗?非得依着林远的拜托?”
他这回才像是转过神来,刚甩出一副“不知好歹”的模样,他的电话就叫个不停,他接起来嗯哼了几句。
“走,老板交流今天回国,接机去。”他把酒杯一搁就要起身。
我没动,这都晚上七八点了,还真会折腾人,“我不去,你让我静一下,我待会要回家睡觉。”我想,老板回来了,周砚是不是就要滚蛋了?
郑博楠看我表情坚决,三步五回头的嘱咐我好几声才一个人走了。
我盯着面前没喝光的酒杯发神,也不知道是多久,大脑突然发出警觉信号,我愣神之后弹跳开,抬手就朝搭在我肩上的咸猪手挥去。
对方吃疼,我眼睛定焦,蒋执一脸无辜地用红眼睛瞪着自己。
我白眼都懒得翻了。
“林蒹葭,一年多不见,你还是这么敏感。”蒋执有一把温柔而好听的声音,叫人舒服。
蒋执是谁?我的心理医生,我在医院躺尸期间,林家给一手安排的。我视线绕过他,看着身后的桌子,两本书,一个平板,一杯…饮料?
来酒吧看书喝饮料?果然心理医生这种变态能干出来的。
他搬着他的家当跟我拼桌,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让我没什么好气,戳了戳他面前的书,“我说,少读这些天才的书,这里面的痛苦欢愉,你承受不来。”
“哟,你反倒来教育我了,看来最近过得不错,怎么样?我可记挂你呢。”他浑不在意的往口里填了几颗干果。
是挺记挂我的,记挂得我咬牙切齿,我半直身子一把拽过他衬衫领子,“一年没见,你可把我卖得干干净净,你的职业操守被狗吃了?”
这个动作引来他剧烈的咳嗽,我看着他瞬间涨红的狼狈面孔,又不甘心的松开他。
他顺着气,掩过不自然,跟我装傻,“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一字一顿。
蒋执备受打击,“周砚那小子也太没品了,说好保密的,看来得绝交了!林蒹葭,你什么时候跟他搅在一起的啊?别瞪我,他竟然也会喜欢活的女人?还是你这种,我还以为他只爱画室里那堆石膏头像呢。”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蒋执,你冷笑话的本事渐长。”
“不是冷笑话。”我觉得他绝对是故意停顿了三秒,再一脸天真的看着我,“他还没把你搞定?”
我忍着想他把扇得不省人事的冲动,拿着他桌上的钱包再叫了几杯酒。
“林蒹葭,你这人也挺讨厌的,什么坎过不去,非得跟自己较劲儿,久而久之,心里堵得一塌糊涂,我倒宁愿相信你是还没有再遇见爱情这一种理由,而不是什么世事无常,你不敢。”
蒋执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竟成了我当天最为清晰的记忆。